同样是那天晚上听到过的,熟悉的话语。只不过,这一次是从姜云湄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她当时这样说,是因为与特等咒禁师相比,她们的力量过于薄弱,所以才不看好学妹的恋情;
但现在的姜云湄隐隐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件事上投入了过多的注意力,明明一直以来都是旁观者,心态却比当事人还要复杂。
眼前的岑老师不知道这件事,但不论是否知情,他的态度向来是干脆利落的……
咒禁师的世界,可能真的容不下这种男女之情;而从学妹那个夜晚的表现来看,她说不定真的比自己更清楚。
所以。
所以……
问题难道真的出在我身上……?
“我不是责怪你,云湄。”
岑冬生温声安慰道。
“你不是不清楚,你只是太在意她的事。对你来说,雨棠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
姜云湄无言以对,觉得很不甘心,她不爽的点在于,他居然说得竟完全没错,展现出了对人际关系洞察力敏锐的一面。
明明完全没意识到雨棠对他的感情……还以为是个迟钝的家伙呢。
她只好换了个话题。
“那对你来说,这支队伍现在的构成,究竟有何用意呢?难不成只是为了所谓的‘三才原则’?”
“这个嘛……”
岑冬生想了想,回答道。
“我需要你的能力来辅助,但我会遇上全身心战斗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拜托可靠的伙伴。”
“所以,在你心中,雨棠从一开始真的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存在的……”
“是的。而在实战中,我发现她那惊人的神经反应速度,与你的配合度确实很高。有她在,我就真的不用担心你们俩的安全了。”
岑冬生以前就有过猜测,这两人既然是学姐、学妹的关系,又都是协会的名人,刻意隐瞒关系,反而证明她们上辈子关系就很密切。
宋雨棠大概率就是秘书长身边的得力助手。
只是在这一世,她们俩的组合变成了围绕在他身边,以自己为主的队伍。
“你觉得不公平吗?但我认为队伍就是每个人都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不是非要比较谁的功劳大。还是那句话,要是雨棠不愿意,她会与我说的。”
岑冬生看了眼窗外,发现钟乳石的光芒从“阳光”转变成了“月光”。
“已经晚上了,准备回去休息吧。”
姜云湄觉得自己还有话没说完,下意识地劝道:
“稍微再聊会儿天吧。还是说,你要回去陪别人?”
她连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幽怨。
“那倒不是。”
岑冬生笑了起来。
“你要想聊,我们就接着聊。否则你又要阴阳怪气,抱怨我不关心队员的心理健康了吧。”
他指了指走廊上的桌椅。
“我们坐下来谈。”
……
隔着玻璃桌,和放在桌上的两杯不断添上水的热茶,男女间的对话,一直持续到深夜。
像这样深入人心,敞开心怀的交流,岑冬生与知真姐、和伊清颜都有过,而且往往还伴随着令人印象深刻的行动。
和队友们可能是有些缺乏互动,主要是没这个机会。但以后补上就好了,岑冬生想。
“你要说雨棠在队伍中的定位尴尬,我不是没有察觉到;你问我在不在意她的想法,我当然也很在乎。只是有的问题很难在当下解决,总不能说我们身为‘特等咒禁师候选人’这件事本身是错的吧?”
这支队伍中,谁都不是那种多愁善感、个性软弱的人,所以,要是有人哪一天产生“被抛下”的感觉,那根源只能是在现实。只要现实状况没有改变,情况就得不到好转。
“……当然,的确有能从根本上扭转的方法。”
岑冬生有过犹豫,但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那就是让她成为与我们一样的人。”
“我也这么想过。”姜云湄叹了口气,“但岑老师之所以从来没提,是因为太过困难了吧。”
“是的,我无法保证能实现,这世上也没人能给出这份承诺。”
特等咒禁又被称为“最上位咒禁”,这世上不存在比它更强大的“物”。
而所谓的祖,是通过结合复数“最上位咒禁”来打破天地枷锁的存在,此为人注定比物更胜一筹的证明。
只不过,就算是他们,都无法批量复制这个级别的力量——
奇迹有大有小,但每一份都独一无二。
“我只能说,愿意尽力而为。”
“这句话,你直接与雨棠去说,效果会更好。”
“我不想承诺自己不能做到的事。”他说,“给予人希望,吊着人胃口,却迟迟不愿意实现,这才是最伤人的做法。”
姜云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