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儿。”皇后站在远处,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坐在葡萄架子下的幼童抬眼瞥了她一下,目光冷然,面无表情。
“母后。”他应了一声,转了转眼珠,微带着一丝询问。
皇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才四岁的孩子,神态如此冷静成熟,性子稳重。
不见稚子的天真无邪,难怪宫中人人都说自己生了个怪胎太子。
有时目光流转间,竟令人有种心惊胆战的意味。
文韫玉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又像是觉得自己做得明显,不自然僵硬地靠近。
皇太子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低头,拣去落在书页上的花:“我知道你怕我,走吧。”
极大的反差感和割裂感,更加令皇后毛骨悚然,她慌里慌张地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这一方天地。
年幼的皇太子抚了诗词,念了出来:“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孤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人人怕我,惧我。
我能看见的,唯有这湛蓝天空、茵茵绿植。
他抿了抿唇,继续低头去看书,因为思考这些毫无意义,他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或许这一世,他都将踽(iU)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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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离开以后,小胖崽看见天上拖着尾巴的星星,闭上眼睛,悄悄许了个愿。
“把叮叮还给鱼儿吧,没人陪我玩,父父也很忙……”
小家伙撅着嘴,蹲下身拔起了地上的野草。
兴许那不是草。
但相对姹紫嫣红的花朵,小胖崽觉得这就是草。
总有许多人告诉鱼儿,孤独是生命的常态。
鱼儿却并不想孤独。
小胖崽的眼里慢慢聚齐晶莹的水珠,他抹了抹眼泪,企图藏好自己的情绪。
毕竟在其他人眼里,鱼儿幸福、受万千宠爱。
如果还是要哭的话,那就是坏宝宝了。
胖宝宝胡思乱想的时候,流星也拖着长尾悄然坠落。
小胖崽渴了,伸出手手摊了很久,伴伴也没有给水喝。
等了好久的小胖崽抬起头,眼睛都没看清楚就开始喊:“伴伴,窝喝水呀!”
好在他这时口渴了,倒也没有连声喊。
正在葡萄架上的皇太子绷着一张脸,看着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大胖团,他险些失态。
孤好似记得,母后唯有孤一个孩子……
老皇帝和孤长得不像,母后与孤也只是一分相像,怎么墙角里滚出一个与孤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来。
就是肥了许多。
“你是?”他颤声问道。
小胖崽疑惑地循声看去,见到四岁皇太子的一瞬间,便张大了嘴巴。
他举着自己的双手看了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晏寂渊的脸。
不知为何,四岁的皇太子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胖崽悲从中来,他盯着那张和父父一模一样的脸,哼哼唧唧了一会,慢慢地放声大哭:“窝爹生了哥哥,握不是绝嗣父父的独生子呜呜呜呜呜……
父父偷偷生了比鱼儿还大的孩子,窝不是他最爱的宝宝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