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妮抱着元宝像往常一样在城南小巷中穿行。
月光被乌云遮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石板路上只有她孤零零的脚步声。
元宝突然竖起耳朵,传音道:“妮子,那棵老槐树后面,你就往那个方向走。”
沈妮神色如常,不动声色地朝着老槐树走去。
就在靠近老槐树的瞬间,一道黑影倏地闪出。
沈妮只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隐约感到自己被一个散发着血腥味的男子扛起。
至于元宝,被一脚踢进了臭水沟里。
客栈里,楚倾按住王阿妹微微发抖的手:“别急,狗子在,不会出事的。”
另一边,永家厅堂内。
永宁正安坐在太师椅上,一名永家子弟小心翼翼道:“家主,约定的时间都过去半个时辰了,人怎么还没到?“
“再等等。“永宁淡然地说道,“那对兄妹这些天可有在七迎城出现?”
“自那日后就再未见踪影,想必已经离开了。”
永宁冷笑一声:“看来跟巫权宫确实没什么太深的交情。早知如此,也没必要拖那么久了。”
“家主多虑了。“那人谄媚道,“就算他们真敢来,也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吱嘎!”
屋门突然开启,一个黑衣人快步走入,摘下兜帽露出了洪云阴沉的脸。
“怎么来晚了?“永宁不悦道。
洪云拍了拍兜帽:“路上又抓了个落单的修士,耽误了点时间。之前抓的那批人......是哪来的?”
永宁轻笑几声:“花雨堂的,主动送上门来投奔我永家。”他转动机关,石壁上缓缓打开一道暗门,“对了,夏如烟说戴泽这些日子一直不见踪影,你见过吗?“
洪云眉头一蹙:“没见过,那老家伙天天神出鬼没,鬼知道跑哪去了。”
说着说着,两人走过一条幽暗的通道,来到一间阴冷的牢房,二十多名修士被特制的锁链禁锢着。
他们大多穿着花雨堂的服饰,不过巫权宫似乎并不在这里。
洪云缓步上前,挨个探查这些修士的状况。
检查到第九个时,他眉头突然皱起:“这个灵根受损,修为也差了些。“
“将就着用吧。“永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好抓新的。“
“行吧,这批货我都要了。”洪云掏出一个血色玉瓶扔给永宁,“报酬,老规矩。”
永宁接住玉瓶,阴笑道:“劳烦道友了。“
牢房角落的石壁缓缓移开,这是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尽头处,一辆精铁打造的囚车早已等候多时。
车内除了昏迷的沈妮,还有七八个明心楼抓来的修士,各个脸色惨白,血迹斑斑。
花雨堂的弟子们法力被封,被推搡着上了囚车,看到沈妮时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只是巫权宫下落不明,他们自身难保,谁也不敢多管闲事。
“都老实点!“天刀门弟子挥舞着血鞭喝骂,“再乱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囚车缓缓启动。
元宝收敛全部气息,在林间穿梭,始终与囚车保持着二十丈的距离。
“还真是花雨堂的那些家伙......“它一边跟踪一边嘀咕,“都被龟蛋说中了。“
元宝突然后腿一抬,在路边的古树上留下道散发着红莲气息的标记:“哼,刚才把宝爷踢进臭水沟的那个杂碎,你他么死定了!等到了目的地,宝爷第一个吞了你!”
与此同时,永家地牢最深处的一间刑房里。
巫权宫被锁链吊在半空。他身上布满鞭痕,嘴角还挂着血丝,整个人气息若即若离,显然被折磨得不轻。
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指尖轻抚巫权宫染血的脸颊,柔声道:“宫大哥,何必呢?只要你答应与我永家合作,我们依旧能做朋友......“
“呸!”巫权宫猛地别过脸,“永如柔,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永如柔叹了口气,撕开巫权宫染血的衣襟:“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
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把银针,“不过我不急,就怕你扛不住,一命呜呼了。
巫权宫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呵呵呵......“永如柔忽然掩唇轻笑,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宫大哥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最是让人心痒呢。记得吗?当年你说最喜欢我穿红衣的样子。”
她将银针一根根扎穿巫权宫的胸口:“现在我也最喜欢红色了。尤其是从你身上流出来的。”
巫权宫浑身颤抖,咬紧牙关不发一声,鲜血顺着银针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朵血花......
夜雨纷纷,楚倾循着元宝留下的气息,穿越重重迷雾,终于来到了天刀门所在的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