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正是热火朝天的新东区和新西区建筑工地。
叮叮当当!吭哧吭哧!
震耳欲聋的敲击声、切割声、工匠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劳动交响曲。
来自卡拉迪亚大陆,经验丰富的建筑工人团队是这场宏大建设的主角。
他们大多穿着结实耐磨的粗布工装,皮肤被晒得黝黑,动作却异常熟练精准。
指挥者是马尼德,这位曾经的商队头领如今似乎找到了新的舞台。
他不再是小心翼翼计算利润的商人,而是变身为一位雷厉风行的建设总管。
他骑着一匹温顺的旅行马,不停地在两个巨大的工地之间穿梭,黝黑的脸上沾着石灰粉末,声音因长时间喊叫而沙哑,却依旧洪亮有力,穿透嘈杂的环境。
“那边!基础再夯实一点!基础不牢,城墙不稳!”
“石料!第三工队,加快搬运速度!今天日落前这段墙必须封顶!”
“注意安全!戴好你们的皮手套!别让石料砸了脚!”
“规划图!都给我看清楚规划图!每一间仓库、每一排营房的位置都不能错!”
马尼德的鞭子在空中虚指,指向正在快速砌筑的城墙段,那里工人像蚂蚁般上下忙碌,巨大的条石被绞盘和木架组合的简易起重机吊起,再由石匠小心地垒放矫正。
他又指向远方正在铺设地基的区域,一排排深沟被打出来,由斯瓦迪亚农夫们组成的搬运队正将碎石和砂浆填入其中,形成未来屋舍的地基骨架。
城市的大框架正在无数双手的劳作下一点点成型,一种坚定的秩序感在喧嚣中井然运行。
在忙碌的建筑工人核心团队之外,人数更为庞大的蓝星人类成为了不可或缺的辅助力量。
无论男女,只要是还有劳动能力的,此刻都成为了搬运大军中的一员。
他们的穿着五花八门,从破烂的现代衣物到更实用的本地式样粗布衣都有,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痕迹,但眼神中却比陈平在废墟中见到的幸存者多了不少生气和希望。
他们承担着最繁重也最基础的体力劳动。
两人或三人一组,合力抬着沉重的条石,咬着牙,汗如雨下地在工地上往返,更多的人则用箩筐、独轮车甚至肩膀,运输着碎石、沙土、木料这些基础建材。
沉重的负担压弯了他们的腰背,汗水浸透了衣衫,在尘土中留下蜿蜒的痕迹。
不少人手掌被磨破,用粗布简单缠绕后继续干活。
他们动作或许比不上卡拉迪亚的专业工人利索,砌墙的精度不够,但那份埋头苦干、任劳任怨的态度,以及为了换取生存和安全而爆发出的韧劲,令人动容。
“嘿,让让路!木头来嘞!”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推着吱呀作响的独轮车,车上堆满了原木,吆喝着穿过人群。
“老张!这边砂浆不够了!快点搬两桶过来!”一个管事的斯瓦迪亚瓦匠对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蓝星老人喊道。
老人连忙应着,小跑着去取材料。
在这座新生的城市里,力量不分老幼,付出就有回报——一份足以维持生命的“规则”食物,一个遮风挡雨的简陋但安全的庇护所。
德赫瑞姆的空气,充满了汗水的咸腥、新削木料的清香、石灰的刺鼻和饭菜的混合气息。
夕阳的金辉为这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亮色,劳作的身影在拉长,但工地的热度丝毫未减。
这不再是末日求生的苟延残喘,这是一群来自不同世界、拥有不同过去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的庇护所,在用双手和汗水,一点一点重建希望家园的景象。
这幅充满生命力的画卷,深深烙印在刚抵达此地的陈平眼中,让他和疲惫的矮人们一时间都看呆了。
与此同时,在相对安静、秩序早已建立完善的德赫瑞姆“老城区”高大的城墙上,法提斯的身影如同标枪般挺立。
他穿着擦得锃亮的链式皮靴,身上套着象征其指挥官身份的毛皮镶边链板甲,
一手习惯性地搭在剑柄上,一手扶着墙垛,深邃的眼眸如同鹰隼,缓缓扫视着城墙内外两个截然不同却同样忙碌的世界。
城墙上,执勤的士兵,既有老练的斯瓦迪亚军士,也有新补充的斯瓦迪亚轻步兵,看到他的身影,纷纷挺直腰背,行注目礼。
法提斯微微颔首回应,他的目光主要投向正在扩张的东西两个新城区的工地。
远方工地上的喧嚣隐约可闻,烟尘升腾。
马尼德的身影在其中像个跳动的黑点。
法提斯看着那些新砌的城墙段逐渐合拢拔高,看着一排排新房的地基笔直延伸,看着无数蚂蚁般的人影在其中劳作、奔忙。
这幅宏大建设的景象,让他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欣慰。
这种建设本身,就是秩序和力量的体现。
工地虽忙乱得有些像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