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船中的船员和阿斯塔特们也同时发出了哀嚎，他们身上开始出现重复的器官，长出了数个脑袋，伸出了多条手臂，拥有了几种截然不同的意志，
纵使是平行世界的自己，相互之间仍然存在着轻微的不同，这一点不同迭加在一起，就足够致命，
最终那舰船和平行世界的自己相互挤压、碰撞，瞬间化作了一团熔融炉火爆裂，数量庞大的碎屑向着四周喷溅而出，又击碎了数艘战舰。
基里曼迅速重新建立起了对舰队的指挥，他指挥着舰船一艘艘拦截在马格努斯之前，几乎就是牺牲这些舰船为盾，保护马库拉格之耀号，保护基里曼自己，
这种行为自然不符合基里曼心中的道德，但出于理性、出于现实的考量，基里曼不得不这么做，
周云告诫过他，他如果被混沌腐化，所造成的威胁比当初的荷鲁斯还要更大。
舰队也毫不迟疑遵循了基里曼的命令，将自身化为了盾牌拦截马格努斯。
但这些舰队中几乎只有帝国的舰队，莫塔里安带来的死亡守卫舰队没有遵从基里曼的命令，
反而围绕着马格努斯、帝国舰队和马库拉格之耀号摆出了一副诡异、扭曲的阵型，
它们以七艘为一小组、七个小组为一战斗群、七个战斗群为一舰队，七个舰队组成一颗扭曲的七芒星不断盘旋环绕，似乎遵从着某种固定的仪轨，
那些死亡守卫们也没有加入舰队，他们同样以七为数，组成某种队列，在舰队中低声念诵着什么，他们的身边还有大量的纳垢灵摇摇晃晃，像是跳着古老的祈祷之舞。
但基里曼并没有谴责莫塔里安的这种行为，因为这种诡异仪式的效果立竿见影，
莫塔里安一步迈出，从马库拉格之耀号破损的缺口中进入虚空，他的身躯也瞬间碰撞，从三米多高眨眼间变成了七米多高，
基里曼猜测，莫塔里安如今的身高应该正好是七米七十七厘米七毫米，
他的身躯微微蜷缩，覆盖着后背的苍白装甲一寸寸张开，一对洒在点点鳞粉的蛾翼从他的后背上活生生长了出来。
“.不是说这是跳包吗？是可拆卸的吗？怎么自己长出来了？”基里曼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他觉得反正莫塔里安听不到，真空又不能传声。
哪知莫塔里安居然扭过头来了，用阴沉的眸子盯着基里曼，
“平常自然是跳包、是可拆卸的，但是关键时候长出来不是更快吗？”
是你自己说被神赐福长出翅膀是封建迷信的基里曼在心底里想到，但终归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知晓莫塔里安一定会说这不是什么神的赐福，这是数字命理学的伟力。
莫塔里安身后的蛾翅微微一震，他的速度霎时间比虚空舰还快，几乎化作了一团苍白的闪电，直刺向舰队包围之中的马格努斯。
真空中用翅膀飞行真的符合空气动力学吗？
基里曼感觉自己有点噎住了。
真空寒冷，缺乏维持生命所必须的事物，凡人踏足其中必死无疑，
但莫塔里安不是凡人，他乃是原体，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莫塔里安便已冲出了舰阵，近距离看到了马格努斯，
数千个马格努斯嵌合在一起，变成了这头扭曲、怪诞的生物，
其体内强行被灌入了永恒之井的力量，那些未能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正在他的身上不断堆砌、增值，
但莫塔里安在近距离观察后也确定了一件事情，
马格努斯不光具有来自平行世界的躯体和力量，他还具有来自平行世界的意志，
所有的猩红之王都在试图掌控这具躯壳，他们相互争斗，难以达成共识，几乎就像是一个癫狂的疯子，
只有奸奇向他们注入的，腐化基里曼的这个底层指令在生效，他们才能做出统一的行动。
也就是说，如今的马格努斯，就是一头除了腐化基里曼之外，几乎只能依赖本能行动的野兽，还是重度人格分裂的野兽。
但就算只是野兽.
马格努斯察觉到了莫塔里安的存在，那数千个马格努斯的脑袋同时看向了莫塔里安，
强烈的灵能几乎像是洪水一般淹向莫塔里安，
莫塔里安身后的蛾翼蜷曲，像是两片残叶般包裹住莫塔里安自身，
在他的身后，隐约之间能看到一座由大不净者堆砌而成的腐烂血肉高塔，
八十二万三千五百四十三个大不净者端坐昏黄云气之间，有蝇虫嘶吼、囊肿低垂、宝树生腐、阴云落雨，
这八十余万头大魔均在纳垢花园的十字路口中捡到过莫塔里安的买命钱，
凭借着数字命理学的伟力，莫塔里安将自己的命与他们的绑定在了一起，
在马格努斯犹如洪水般的灵能冲过来的第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