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断魂崖,晨雾中弥漫着尸臭与血腥的混合气味。苏妲己一袭红裙立于崖边,九凤的尸身被安置在白玉棺中,棺椁四周刻满了镇魂符文。她数着崖下盘旋的血鸦,第七十三只落下时,大地开始剧烈震颤。
“妖族果然守信。” 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十个身披兽皮的巫祝缓步走出,他们裸露的臂膀上布满缝合的疤痕,手中的骨杖滴落着粘稠的黑液。为首的血巫脸上嵌着枚兽牙,目光在九凤尸身上来回舔舐。
苏妲己轻抚棺盖,指甲在符文上划出火星:“尸骸可以给你们,但必须先让我看到诚意。” 她知道帝俊的残识正在扫描这些巫祝的识海,那些被尸煞侵蚀的脑海里,藏着轮回阵的秘密。
血巫突然发出桀桀怪笑,骨杖重重顿地。崖下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十具覆盖着玄冰的尸骸缓缓升起,每具尸骸的额头上都钉着青铜符箓。“这是当年战死的十位妖圣,够不够诚意?”
就在此时,石天率领的人族勇士已潜入断魂崖东侧的密林。他透过枝叶缝隙看到那十具尸骸,突然想起玄都大法师的嘱托 —— 巫妖大战时陨落的妖圣尸身,都被祖巫的煞气污染,接触者会被同化。
“准备动手!” 石天压低声音,混沌剑突然出鞘,剑气劈开晨雾直刺血巫后心。他算准了这些巫祝正全力维持玄冰禁制,这是唯一的破绽。
血巫却像背后长了眼睛,骨杖后挥的瞬间,十具尸骸同时睁开眼睛,玄冰炸裂的碎片中,无数黑色触须破土而出。石天的剑气被触须缠住,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
“人族的小崽子也敢来送死?” 血巫转身时,兽牙装饰突然亮起红光。崖下的深渊中传来震天咆哮,十二道黑影顺着锁链攀爬而上,每道黑影都散发着令天地变色的祖巫威压。
苏妲己脸色剧变,她终于明白尸巫教的真正目的 —— 他们根本不是要九凤尸身,而是要用这场交易引来妖族强者,好让十二祖巫的残魂吞噬妖圣本源。白玉棺中的九凤尸身突然坐起,眼窝中燃起幽蓝鬼火。
“不好!棺椁被做了手脚!” 苏妲己祭出帝俊玉佩,金色光华将她笼罩的刹那,九凤尸身炸开成无数血蝠,每个蝠翼上都印着轮回阵的阵眼符文。
石天见状怒吼一声,混沌剑划出漫天剑影。他身后的族人纷纷施展玄都大法师传授的八卦阵,三百道真气汇成太极图案,将十二道黑影暂时困住。但那些黑影正在不断吞噬尸煞壮大,阵图上的光芒越来越暗淡。
血巫站在阵眼狂笑不止,骨杖上的骷髅头开始吟唱古老的巫咒。大地裂开的缝隙中,涌出更多的尸骸,它们踩着人族勇士的尸体向前推进,所过之处草木尽皆枯萎。
苏妲己看着不断倒下的人族,突然咬碎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玉佩上。帝俊的残识彻底爆发,金色火焰席卷整个断魂崖,那些低阶尸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石天,破阵眼!” 她的声音带着灵力的震颤,红裙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石天会意,混沌剑灌注全身真气,人剑合一化作流光冲向血巫。就在剑尖即将刺入血巫心脏的刹那,对方突然撕开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心脏 —— 那竟是用祖巫碎片炼制的邪物。
“同归于尽吧!” 血巫的心脏猛然爆开,无尽的尸煞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石天被冲击波掀飞出去,眼看就要坠入深渊,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 —— 苏妲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红裙已被鲜血染透。
“抓紧了!” 苏妲己将帝俊玉佩按在他掌心,自己则转身迎向那些扑来的黑影。她的身影在尸群中不断闪烁,每一次挥手都带着凤凰真火,却也在不断被尸煞侵蚀。
石天握紧发烫的玉佩,突然明白了玄都大法师的深意。真正的强大不是匹夫之勇,而是在绝境中仍能坚守的信念。他举起混沌剑,体内真气与玉佩的金光融为一体,发出刺破苍穹的长啸。
人族勇士们听到啸声,纷纷爆发出最后的潜能。他们用身体堵住裂开的大地,用精血加固八卦阵,哪怕被尸煞啃噬也绝不后退。玄都大法师留在他们识海中的箴言此刻全部觉醒:人族之所以能在洪荒立足,靠的从来不是天赋神通,而是生生不息的传承。
当第一缕朝阳刺破晨雾时,断魂崖的厮杀终于停歇。十二道黑影被重新封印回深渊,血巫的残魂在帝俊真火中哀嚎消散。苏妲己靠在梧桐树下,看着石天指挥族人清理战场,嘴角露出难得的柔和。
石天走到她面前,将玉佩递还:“多谢。” 他的铠甲已布满裂痕,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苏妲己没有接玉佩,只是望着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洪荒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她知道,尸巫教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而人族的崛起,或许会成为打破平衡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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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方天际的紫气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霞光。玄都大法师站在人族部落的祭坛上,看着沙盘上自动浮现的新符文,轻轻抚摸着胡须。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