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握紧晶体,冰凉的触感中透着温暖的脉动。她看向身旁的墨山,只见老人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您要做什么?”
“邪祟因两族分裂而生,自然要由两族共同镇压。” 墨山的铜杖在地面刻出巨大的法阵,“我会用焚心谷的血脉加固封印,你带着地脉之晶潜入禁地,找到邪祟的根源。”
黑雾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石月看到几个年轻族人被黑雾触碰到,皮肤瞬间溃烂。她不再犹豫,转身召集了十名精壮的族人:“跟我来!”
穿过摇晃的树林,禁地的轮廓在红雾中若隐若现。那是一座被藤蔓缠绕的石门,门楣上刻着扭曲的符文,正是石月族古籍中记载的 “噬魂咒”。
“小心脚下。” 石月用骨刀斩断挡路的毒藤,地脉之晶在手中微微震颤,“这些藤蔓会吸食生灵的精气。”
走到门前,她才发现石门上有一道巨大的裂痕,黑雾正从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银镯突然悬浮起来,在石门上投射出复杂的光影,那些扭曲的符文竟开始慢慢消退。
“是母亲的力量。” 石月心中一暖,将地脉之晶按在裂缝上。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就在此时,石门突然剧烈晃动,一只覆盖着黑鳞的巨爪猛地拍碎了半边门扉。石月被气浪掀翻在地,地脉之晶脱手飞出,落在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脚边。
“是石天!” 随行的族人惊呼。
那人缓缓转身,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他弯腰捡起地脉之晶,黑色的纹路顺着指尖爬上晶体:“妹妹,你终于来了。”
石月踉跄着后退,骨刀出鞘的声音在空谷中格外刺耳:“你不是石天!他已经用生命守护了地脉!”
“我当然是石天。” 黑影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只不过,我发现了更强大的力量。地脉之心哪有吞噬生灵来得痛快?”
银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石月的脑海中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 —— 石天跪在禁地前,黑雾钻进他的七窍;父亲抱着他的身体痛哭,将地脉之晶塞进他的胸口;两族的祭司在法阵中燃烧生命,却挡不住黑雾蔓延……
“你被邪祟附身了!” 石月终于明白,“父亲封印的不是邪祟,是被侵蚀的你!”
黑影发出癫狂的大笑:“附身?不,是我选择了力量!石月,你看这山谷,百年前的仇恨,两族的猜忌,难道不该用血来洗刷吗?”
他猛地将地脉之晶按在石门内侧的凹槽中,金色晶体瞬间被黑雾吞噬,发出痛苦的嗡鸣。整座山谷开始剧烈摇晃,刚复苏的果树纷纷枯萎,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住手!” 石月挥刀砍向黑影,骨刀却被他轻松挡开。她这才发现,对方的手臂上布满了鳞片,指甲变得如利爪般锋利。
“姐姐,你斗不过我的。” 黑影掐住她的脖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地脉之晶…… 正在被污染……”
石月的银镯突然炸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她的血脉。她感到一股灼热的力量从心脏涌出,眼前浮现出母亲的面容 —— 她站在祭坛上,银镯与地脉之晶共鸣,身后是两族族人共同的祈祷。
“真正的守护,是让信念流传。” 石月猛地挣脱束缚,指尖凝聚起银白的光芒,“石天,你忘了父亲的教诲吗?”
黑影的动作突然停滞,利爪在她颈边微微颤抖。地脉之晶发出一声悲鸣,黑雾中浮现出无数痛苦的面容 —— 那是百年前死于战乱的亡魂,是被邪祟吞噬的守护者。
“我…… 没有忘……” 黑影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少年原本的模样,“只是…… 太痛苦了……”
石月握住他的手,银白光芒顺着指尖流入地脉之晶。金色晶体上的黑雾渐渐消退,重新绽放出温暖的光芒。她看到石天的记忆在光芒中流转:他为了保护族人被邪祟附身,父亲含泪将他封印,却在临终前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保留了一丝神智。
“父亲说,等待也是一种守护。” 石月的眼泪落在地脉之晶上,“他相信你终会找回初心。”
石天的眼中流下血泪,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他最后看了一眼复苏的地脉之晶,化作一道光点融入石门的封印:“告诉大家…… 我没有背叛……”
随着他的消散,整座山谷突然安静下来。黑雾退去,红光消失,禁地的石门缓缓合拢,重新被藤蔓覆盖。石月捧着恢复纯净的地脉之晶,转身看到墨山带着族人站在晨光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释然的笑容。
“结束了吗?” 墨禾跑过来,看到她手中的晶体,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石月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将地脉之晶举过头顶,晨光穿过晶体,在山谷间洒下无数金色的光点。那些枯萎的果树重新抽出嫩芽,断裂的溪流开始潺潺流动,两族的图腾在石壁上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