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发出刺耳的尖啸,幽蓝光芒与金色光晕激烈碰撞。石天看见无数痛苦的灵魂在晶石内部挣扎,其中竟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 那是十年前在森林大火中失踪的族人。
“原来你们在这里。” 他眼眶发热,加大了能量输出。山魈王在石柱中疯狂冲撞,石猛和几个壮年族人死死抱住它的尾巴,鲜血顺着裤管在地上汇成溪流。
“快!它要破阵了!” 石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石天咬紧牙关,忽然想起巫祝说过,地脉之心能感知人心。他闭上眼睛,将对族人的牵挂、对森林的热爱全部倾注到金光中。
奇迹发生了。那些被困在晶石里的灵魂突然化作点点荧光,顺着石天的手臂融入他体内。淡金色的光芒中渐渐掺进了青、绿、褐等各色光点,就像把整个森林的生机都聚在了一起。
“不 ——” 山魈王发出不甘的嘶吼,躯体在金光中寸寸消融。当最后一缕黑雾散尽时,石天手中的晶石突然迸发出温润的白光,沉入裂开的地缝。周围枯萎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断裂的古柏树桩上甚至冒出了新绿。
石天瘫坐在地,这次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石月扑过来抱住他,发间还沾着草屑:“哥,你看!” 他顺着妹妹的手指望去,那些被黑雾侵蚀过的土地上,竟开出了成片的蓝色小花。
巫祝颤巍巍地抚摸着新生的花草,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泪光:“是地脉在回应我们... 孩子,你唤醒的不只是晶石,是整片山脉的生机啊。”
石猛拄着石天递来的木杖走过来,断裂的肋骨还没接好,却笑得像个孩子:“咱们石族,总算守住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地方。” 族人们围坐成圈,石月用陶罐煮起了野果汤,清甜的香气混着泥土的芬芳在山谷间弥漫。
石天望着天边渐散的紫雾,忽然明白这场战斗从未结束。他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晶石的余温。远处的密林深处,几片沾着幽蓝粉末的落叶正在风中旋转,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夜幕降临时,巫祝把石天叫到祭台。篝火映照下,老人从怀中取出块龟甲,上面刻着的纹路与石天掌心的淡金色印记惊人地相似。“这是你父亲留下的。” 巫祝的声音带着叹息,“二十年前,他就是为了封印山魈王,才献祭了自己的血脉。”
石天的手指抚过龟甲上的裂痕,那些破碎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这次他看清了,被黑雾包裹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笑容温和的父亲。“他还活着?” 石天的声音带着颤抖。
巫祝摇了摇头,将龟甲按在石天的眉心:“地脉之心能留住一丝残魂,但代价是... 你必须成为新的守护者。” 淡金色的光芒从龟甲涌入石天体内,他感觉血脉中多了种沉重的力量。
“山魈王还会回来吗?” 石月不知何时站在祭台边,手里攥着朵蓝色小花。石天望着妹妹清澈的眼睛,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真正的守护,不是堵住所有风雨,而是教会大家并肩前行。”
第二天清晨,石天带着族人在山谷边缘种下排排树苗。那些树苗的根系里,都掺了点地脉之心的粉末。他相信终有一天,这片森林会比记忆中更加繁茂。当第一缕阳光穿过树梢时,石天掌心的淡金色纹路轻轻闪烁,像是在回应着大地的心跳。
三个月后,山谷里的蓝色小花蔓延到了山外。有天清晨,石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山外来了群穿着布衣的陌生人,他们的首领捧着块刻着火焰纹的玉佩,说是来找守护地脉的英雄。
石天正在给新栽的云杉浇水,闻言猛地直起身。掌心的淡金色纹路突然发烫,他下意识按住袖口,那抹金光透过粗布隐隐发亮。三个月来,地脉之心的力量在他体内日渐沉凝,就像深埋地下的根茎,悄无声息地蔓延。
“他们有多少人?” 石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他看到石月发梢还沾着晨露,蓝色小花别在她的羊角辫上,花瓣上的露珠顺着发梢滚落,在青石板上洇出细小的水痕。
“十几个呢,都背着大包袱,还有个老爷爷拄着铜头拐杖。” 石月拽着他的衣角往谷口跑,“他们说的火焰纹玉佩,和爹留下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石天脚步一顿。父亲的遗物里确实有半块火焰纹玉佩,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巨力生生劈开。母亲临终前曾说过,那是世代守护者与外界联络的信物,另一半在 “焚心谷” 的盟友手中。可焚心谷早在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据说整个部族都被山魈王的黑雾吞噬了。
穿过晨雾弥漫的竹林,石天远远望见谷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一群异乡人。为首的汉子约莫四十岁年纪,麻布短打外罩着件褪色的皮甲,腰间的玉佩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当他转身时,石天的呼吸骤然停滞 —— 那玉佩的断裂处,竟与父亲留下的半块严丝合缝。
“阁下可是石天?” 汉子抱拳行礼,动作带着古朴的郑重。他将玉佩高举过头顶,火焰纹路在阳光下流转着暗红光泽,“在下墨山,来自三百里外的焚心谷。二十年前与令尊有约,若地脉异动,持此玉佩互为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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