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手中的水壶微微一顿,水珠顺着桃树枝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转头看向灵曦,发现她说话时指尖不自觉地按在小腹上,那细微的动作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你身子还虚,别总站着。” 林墨放下水壶走过去,伸手想扶她坐下,却被灵曦轻轻按住手腕。她掌心的温度比往常高了些,像是揣着一团温吞的炭火。
“刚服了清月新制的凝神丹,好多了。” 灵曦仰头望着桃树,新发的枝条已经能遮蔽半方日头,“只是昨夜梦见地穴深处的金光了,那光芒里好像有心跳声。”
陆少游恰好一瘸一拐地挪过来,闻言猛地顿住拐杖:“嫂子可别吓我,那地穴塌得连块整砖都找不到了。” 他裤管空荡荡的,三个月前被阴煞虫啃噬的伤口虽已愈合,却没能保住整条腿。苏清月发明的机关义肢还在调试,此刻只能靠着桃木拐杖支撑。
苏清月拿着螺丝刀从竹棚里探出头,鼻尖沾着点铜锈:“别听少游胡说,他昨夜还梦见被蛊王追着喂毒虫呢。” 她腰间挂着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那是她根据地脉灵虫的振翅频率制作的预警装置。
众人循着铃声望向山道,只见两个身影正穿过云雾走来。为首的老者身披玄色法衣,手持鎏金权杖,杖头镶嵌的绿宝石在阳光下流转着幽光,正是南疆蛊王。他身后跟着个梳双丫髻的少女,背着个竹篓,篓子里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灵曦姑娘气色越发好了。” 蛊王的声音带着南疆特有的沙哑,权杖点在地上发出笃笃声,“老夫带了些新培育的灵虫卵,清月丫头说你们这的桃树该驱虫了。”
少女将竹篓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布的瞬间,数十只半透明的幼虫爬了出来,它们通体泛着珍珠光泽,爬到桃树叶上便开始啃食藏在叶背的蚜虫,动作迅捷却不伤人畜。
小家伙看得眼睛发亮,伸手想去抓,被苏清月一把拉住:“这些要等成虫才能碰,现在碰了会过敏的。” 她从腰间解下个锦囊递给少女,“这是新制的虫卵孵化器,比上次那个省三成灵力。”
蛊王捋着花白的胡须大笑:“清月丫头这脑子,真是比南疆最毒的蛊还厉害。”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墨,“昨日收到中原传来的消息,黑石寨余孽在边境聚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林墨指尖的水珠突然凝结成冰珠,又在落地前化作雾气。他想起地穴崩塌时,那些阴煞虫子扑向神珠碎片的疯狂模样,心中隐约升起不安。
“神珠碎片...” 灵曦轻声道,指尖在石桌上画着奇怪的纹路,“其实还有一块没找到。” 她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日在地穴,我感觉到它顺着地脉流走了,方向正是黑石寨所在的阴平山。”
陆少游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拐杖都在发抖。苏清月连忙从竹棚里取出个青铜小鼎,鼎中燃烧的艾草发出清苦的香气,他的喘息才渐渐平复。“我去。” 陆少游用拐杖顿了顿地面,“阴平山的地形我熟,当年随师父采过冰莲。”
“我与你同去。” 林墨将水壶挂在桃树枝上,水珠顺着壶嘴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他望向灵曦,见她点头,便转身回屋取剑。桃木剑悬挂在墙上三个月,剑鞘上的朱砂符咒依旧鲜红,仿佛能劈开前路的迷雾。
三日后,阴平山的雪松林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林墨的桃木剑与黑衣人手中的骨刃相抵,剑身上的符咒突然亮起,将骨刃震出三道裂纹。黑衣人发出尖锐的嘶鸣,面具下露出密密麻麻的虫眼,竟是被阴煞虫寄生的傀儡。
“这些不是活人。” 陆少游拄着拐杖后退半步,机关义肢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他们的经脉里全是虫卵。” 他从怀中摸出个铜哨,吹出尖锐的调子,雪松林深处突然传来振翅声,数百只地脉灵虫从积雪里钻出来,如同白色的潮水涌向傀儡。
苏清月发明的驱虫装置在林墨腰间嗡嗡作响,形成半透明的护罩。她本想留在青云山,却被陆少游以 “没你我分不清毒药和解药” 为由拽来了。此刻她正蹲在雪堆里调试机关,指尖沾着的铜屑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西北方向有灵力波动。” 苏清月突然喊道,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比地穴里的神珠碎片强十倍!”
林墨一剑劈开扑来的傀儡,桃木剑上的朱砂符咒突然渗出鲜血。他想起灵曦临行前的嘱咐 —— 当剑上符咒吸血时,便是神珠碎片在附近。他循着罗盘指引的方向疾奔,雪地上留下串串带血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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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林尽头的冰窟里,半截冰晶柱嵌在岩壁中,里面包裹着颗鸽子蛋大的珠子,光芒透过冰晶在洞顶投射出流动的星河。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