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露在竹屋外焦虑地等待着,孟大家把江寒带到这里后就进了屋里,也没吩咐她们两人做什么事,两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屋内,软榻上,孟红裳看着生死未知的江寒,脸上白里透红,粉腮如敷胭脂。
孟红裳不喜欢用胭脂水粉,也只有献剑舞时会抹上一些,可此时一张粉脸却有些红。
她检查了一遍江寒的伤势,越是检查心里越沉重。
这等伤势若是普通高手早就死去了,江寒内力雄浑,竟然捱到至今,可是马上也要捱不过去了。
孟红裳咬牙切齿道:“我这个师父不仅要教你剑术,还要牺牲自己,世间哪有这种事情呀!”
江寒此刻陷入昏迷,自然听不到孟红裳在说什么。
孟红裳取出几枚银针,在江寒腰间几个穴道扎入,脸上红彤彤的,星眸微垂,道:“臭小子,当初就不该把你收进显宗的……”
说着,她伸出双手按着江寒的胸膛,在他身上鸭子坐。
……
天色尚黑,不时有虫鸣之声传来,远处似乎还能听见海浪之声。
如梦如露两人待在房门外,听见那海浪拍岸之声,不由得面面相觑,都是脸色微变。
如梦道:“师,师妹……咱们就在这里待着吗?孟红裳不会真要我们的命吧?”
如露苦笑道:“师姐,都已经来了,你还想走吗?若她想杀我们,我们也必死无疑啊!”
顿了顿,她道:“如今只能希望江寒能活下来,若江寒……”
虽然师妹后面的话没往下说,但如梦也知道,若江寒死了,大虞的天真要变了,只怕密宗也要没了。
……
夜深人静,陈之仲和儿子陈肃却仍未眠。
两人在书房中焦急地等待着。
杀手已经派出去了,下半夜应该就能得到消息,越到此刻,陈之仲内心就越焦虑不安。
“父亲,你说,能成功的吗?”陈肃忽地问道。
陈之仲道:“密宗的大悲也出手了,江寒必死无疑。”
话虽这么说,可他内心却隐隐的感到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大门嘎吱一声,忽地推开。
陈之仲愕然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姑娘出现在他的面前。
昭月公主身边的婢女司剑?!
糟了……
陈肃瞬间吓得脸色惨白,难道事情暴露了?
“司剑,你,你为何强闯老夫书房?”陈之仲强装镇定,沉声问道。
司剑冷冷看着父子二人,道:“太平教作乱,刺杀朝廷大员陈之仲。”
“什么?”陈之仲又惊又怒:“你要杀老夫?是谁命令的你?”
司剑道:“到黄泉路想想。”
长剑忽地出鞘,有如霜月一照,一道鲜血泼溅而出。
书房里的烛火依旧明亮,但书房中却再无声息。
陈之仲,陈肃父子均已倒在血泊中。
“禀大人!陈府上下二十三口,均已斩杀!”便在这时,一个身穿离明司差服的女子来到司剑身旁禀道。
“放火烧了,全城通缉太平教教主沈蘅!”
“是!”
……
皇宫,养心殿。
屋里并未点灯,嘉德皇帝坐在龙椅上,看似镇定,但手心却已出了汗。
大悲为何还没回来禀告?
大悲出手,断无失手的可能才对啊!
罢了,再等等吧。
便在这个时候,养心殿外传了争吵之声,只听太监王锦尖声道:“殿下竟敢率兵强闯养心殿,想要谋反么,我……啊!”
一声惨叫,戛然无声。
嘉德皇帝脸色骤变,站起身来,怒道:“是谁!”
房门推开,只见秦云栖带着司棋缓缓走进了养心殿里。
秦云栖冷冷盯着秦玉乾,声音如腊月的冰雪一般的冷:“兄长不该这么做的,我对你很失望。
你以为杀了江寒就能改变什么吗?你错了,你应该派人来杀我才对。”
秦玉乾怒极反笑,歇斯底里的吼道:“哈哈,哈哈!失望?我对你更失望!你心里有我这个兄长吗?你想当女皇,你想逼死我!朕反抗有什么错!如今朕是输了,但你以为你便能顺利继承皇位吗?你以为满朝大臣会认你吗?”
秦云栖忽然不想跟他多说了,因为他已经不是自己印象里那位兄长。
她冷冷看着秦玉乾,道:“请兄长,为了大虞社稷,赴死吧!”
“你,你说什么?”秦玉乾惊愕的看着秦云栖。
他的亲妹妹,要他去死?
司棋冷冷道:“请陛下为了大虞社稷赴死!”
殿外忽然响起齐刷刷的声音:“请陛下为了大虞社稷赴死!”
秦玉乾忽然往殿外跑去,只见养心殿外不知何时站了密密麻麻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