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刚刚穿越过来,被打了板子,匆忙见驾,未敢抬头看便跪地喊人,直到白呈出声她才发现自己跪错了人。
初见惊艳犹在,年不过半载,然而物是人非,已恍如隔世。
“坐。”白呈看到沈颜,笑着展臂请她入座。
沈颜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发现他手边摆着一盘残棋。
“陪我下盘棋,可以吗?”白呈看着她说,小心翼翼。
沈颜没有说话,探手到棋罐里,摸出一颗子,在棋盘上落定。
沈颜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白呈怎么会对自己动心。他不止一次要杀了她,他从生下来,便是为了复仇而活的,她只是他的一颗排除异己的棋子而已。
借她的手除掉所有有资格继任皇位的皇子,然后再杀掉沈敬德,如此一来,他便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继任皇位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他立自己为后是出于什么心思,是觉得帝位孤寡高处不胜寒了,还是觉得功成名就该考虑找个人陪伴了?
“颜儿,你就这么恨我吗?连与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下棋过程中,白呈时不时说的几句话,全部对沈颜冷漠以对。
白呈见沈颜这副冷淡模样,一双眸子黯然又黯,最后落下一子和了棋,白呈颓然的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沈颜说,漠漠冷然。
“你的眼里,就从来都没有过我吗?”白呈看着沈颜,声音轻轻细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从头开始,如果我没有伤害张文静,没有利用你,如果抛开沈家与弋族的恩怨,你会考虑我吗?”
“白呈,你很优秀,但我们不合适。不仅是因为沈家和弋族的恩怨,因为你利用了我,也不止是因为你伤害了张文静,单纯是因为你和我不合适。”沈颜一本正经的答。
“你知道的,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沈颜了。我到这边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很惊艳,但浑身都透着危险。”
“我是一个对什么都懒的人,所以那个和我相伴一生的人,需得让我懒的舒服,懒的安心。那个人,是谁都不会是你。”
“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白呈自嘲的摇了摇头。
沈颜见他这个样子,唇角勾了勾,“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沈颜说着瞥了已成的棋盘一眼,“这么和你说吧,楚御从来不会和我下出和棋,这回明白了吗?”
“和……”白呈凇怔,沈颜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原来他输在了这里。
沈颜走后,两队弋族官兵进来,将刀横在了他颈前,白呈颓然笑了笑。
……
夏昭七十八年,冬。弋族兴兵,一日破城,翌日天临沦陷,昭帝呈在位八十八日,狱。
天临城禁军未撤,弋族兵马接管了宫城。当日,城门口吊了一个人。
皇袍加身,是白呈。
同日,弋族放出话来,帝“呈”悬城三日,三日后,午时,东街菜市口,处车裂极刑,以报当年灭族之仇。
一时之间,整个天临城都笼罩在怖人的气氛下,夏昭朝臣缩在家中,虽然听到了风声,但皆不敢踏足出府,只缩在府中,人人自危。
弋族接管了天临城,对天临进行了战时管制,街上只有巡逻部队往来,城门口,则有莫瑜和霍定方率五百精兵守卫。
白呈被吊在城门上,三天不吃不喝,整个人颓丧的不成样子。
三日悬期满,白呈被弋族人从城门上解下来,押上了刑场。
天临城沉闷又压抑。
许是老天也看不过白呈这般凄惨,十一月的天,天临城上竟有轰隆黑云压城。
白呈被押解到刑场,手腕脚腕上皆套了碗口粗的镣铐。镣铐铐紧,有人牵着五匹烈马上了场。
“轰~”
天边有雷声轰隆,刑台上,沈颜和楚御分列而立。
“禀报少主,一切准备就绪。”铐镣穿戴完毕,莫瑜上前汇报。
沈颜瞄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黑云压城,愁云惨淡,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虽然日头掩在了重云后,但午时不会迟到。
“少主,时辰到了。”又一声汇禀,沈颜从身前签筒中抽出令签,与此同时,白呈被摁倒在地,五位驭马官翻身上马,勒紧马绳,任马儿原地踢踏。
脖子上、手腕上和脚腕上铁索勒紧,白呈绝望的闭上了眼。
令签抛出,沈颜开口,吼出两个字“行刑!”
令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驭马官紧盯着令签,只带令签落地,便驱马向前。
令签在空中翻滚,眼见就要落地了,可是就在落地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啪的一声,令签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在白光弹出刹那,楚御和沈颜便已经有所觉。令签被化,楚御和沈颜身形暴动,分而避让,避过后心一击。
楚御和沈颜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