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很漂亮的装饰品,厚重,有质感,根据项链的局部特征联网搜索,在新闻频道里发现了类似的款式。
【物品:银边包铜十字架】
【售卖链接:……】
【检测到数据采集,默认/拒绝,局域网连接异常,正在尝试重……】
约翰收回目光。
他身上的义体基本都被黑光自动隔绝了联网,对于公司云服务器的上传下载更是严格防范。
但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
约翰想主动激活某个义体的功能,获取一些信息。
殡仪馆的客人避开他俩走向了前台。
约翰视野里还保留着人形马赛克,高分辨率的局部图片被剪切放大,显示出对方的戒指。
戒指同样厚重,造型繁杂。
上面雕刻着教堂标志。
约翰已经猜出这位客人的身份了。
他是一个神父。
真稀罕。
整座城市都找不出几间教堂。
信仰在霓虹灯下显得脆弱不堪,超感芯片成为了主要的精神粮食,灵魂被更刺激的东西麻痹,在赛博精神病之间游离。
约翰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他闭上眼睛,略微回忆,突然想起在铁邦物流跑车的时候,同组关系最好的司机似乎也是信徒……
记忆像酒水里的泡沫一样涌出来。
约翰脑子里胡思乱想,脸上却没有表情,双手摊垂在膝盖上发呆。
吉诺也插着胳膊闭目养神。
一个黑客。
一个雇佣兵。
他们出现在街区殡仪馆里很正常,而且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神麻木,应该是经历了一次艰难的任务,损失了某个关系不错的队友,跟城市地铁里会呼吸的背景没什么两样。
神父收回观察的目光。
他尽量远离这两个边缘行者,可房间就这么点地方,反而显得刻意,也没拉开多少距离,扭捏了一阵,才下定决心按响了吧台后的呼叫铃。
神父不是第一次来殡仪馆了。
滋——
电铃声又响又炸。
整座殡仪馆跟漏电了一样。
墙壁上的劣质广播里传来糖豆人的声音。
“欢迎光临极冥归宿!”
“是我。”
“啊,我亲爱的神……”
“打住,这里有其他人!”
“行吧,我手头还有活,你要的东西就在吧台下面,价钱嘛,还是老样子,相信我,这些东西会帮助到那些理应获得幸福的人。”
“它们安全吗?”
“瞧你说的,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没想要求什么,只是提醒你,他们都是一些穷人,没有能力支付义体污染的治疗费,所以我希望它们尽可能干净!”
“死亡是最纯净的东西。”
“哎……”
神父发出叹息。
他走到吧台下取出带有滑轮的大号箱子,余光始终在观察约翰和吉诺,然后步履匆忙,拉上口罩快速离开了殡仪馆。
房间很小。
神父压低了声音,保持了距离,但是对话内容就连没有插件增幅的吉诺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事情倒是不复杂。
神父通过食尸鬼的渠道搞非法义体,用来帮助教堂里的穷苦信徒。
不管从道德还是法律的角度,都很危险。
约翰和吉诺一动没动,就好像靠着睡着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生锈大门再次被推开,这次粗暴了很多,门扇呼啸着发出“砰”声,本就斑驳的墙壁落下碎屑,被带进来的积水浸润。
哒哒,咚。
两名壮汉踩过积水,在厚重的靴子旁放下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食尸鬼。
两个都是。
约翰微微抬起视线就判断出了对方的职业。
没办法,特征太明显了。
他们浑身上下都是开放性的手术伤疤,过度改造的痕迹在皮下灯管衬托中格外狰狞,尤其是脸,整个鼻梁骨都被移除,替换成了红点义眼,像是被碎颅的智械。
咻——咻——
食尸鬼间歇性地抽吸着,像过敏患者,空气快速灌进脸部的机械结构,发出奇异的呼啸声。
这是典型的瘾君子。
理所当然。
食尸鬼和裂隙党的身份不矛盾,都是丧心病狂的器官疯子,违禁药物流淌在血液里,呼吸都是金属缓释液的味道。
两个人撇了眼约翰和吉诺,没在意,手脚不停地往房间里搬东西。
他们弯腰的时候露出了腰间的家伙。
每个人都是两把枪。
戎锯动能短喷,高度改装,配件很杂,应该有自己调整过弹药口径和发射增幅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