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到他们登上了城楼,却见一夜之间,大梁军的营地早已不见踪影,木卓珲顿时目瞪口呆,也不知高笙书突然想到了什么鬼主意。这时,木卓仁忽然说:
“父王,孩儿以为,一定是敌军见到咱们头曼城防守严密,一旦攻城,他们觉得会伤亡惨重,故此,他们说不定此时已直扑龙城而去。虽然大单于的王庭一带我军尚有数万人,但是,他们这些将士大都没有上过战场,如何是狡诈的高笙书的对手?”
乎陀也说:
“先生,世子说得对,咱们先去北门看看吧。”
几个人赶紧下了城楼,跨上马匹,直奔北门。待他们登上北门城楼,举目望去,却见大梁军旌旗飘扬,径直朝着北方而去,留下了身后的烟尘滚滚。乎陀望着远去的大梁军,说:
“此去龙城还有一千余里,南蛮虽然一路上要经过沃南河和飞鹰关两道关卡,但是,如果我军没有在这两道关卡进行阻击,高笙书必定会很快闯过关卡。过了飞鹰关,北边将是一马平川,龙城的大单于王庭便会危在旦夕,一旦王庭有失,我等又有何面目面对大单于呢?”
木卓珲此时也是心乱如麻,说:
“乎陀,你说的这些老夫都清楚,现在,咱们再如何担心也是多余的,关键是有何法子迟滞南蛮的北上,让大单于那边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抗击南蛮。”
“父亲,孩儿以为,高笙书必定清楚与我军决战头曼城将是旷日持久,所以,他们急着北上。孩儿有三条计策,可以迟滞他们的进攻。”
“快说,如果你说的有理,老夫就马上按照你说的去部署。”
“这第一条,立刻向附近的几个军营飞鹰传书,让他们立刻出动兵马沿路骚扰南蛮军队,特别在夜间,更要安排人马袭扰,让他们得不到歇息,如此一来,他们的进军速度必定会慢下来。
“第二条,咱们头曼城现在有将近两万人的兵马,孩儿以为,必须立刻开拔,沿着南蛮北上的路线追杀,遇上小股部队,就坚决歼灭。如果他们大部队要与我军决战,那咱们立刻远远避开,想必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他们绝对追不上我军。这样也必定可以迟滞南蛮大军行进的速度。
“这第三条,兵法有云,取其之道,先断其粮。如今南蛮大举北上,军中备用粮草一般不到半月,他们必须依赖后方运输,粮草运输要长达一千余里。而这头曼城前的道路乃是南蛮必经之路,如此一来,我军便可以依托头曼城截杀他们的粮道,不出一个月,他们若得不到后方粮草的补给,南蛮前方大军必定崩溃。”
“唔,孩儿这三条都很在理。乎陀,立刻传令下去,就按老夫孩儿说的办。”
待乎陀下去传令之后,木卓珲叫来巴达喀,说:
“巴达喀,老夫要亲率大军追击南蛮大军,这坚守头曼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你不但要坚守城池,还要伺机截击南蛮运粮车队,可是由于我军兵力匮乏,老夫也不能给你留下多少兵马。老夫留给你两千人守城,如何?”
两千兵马驻守规模庞大的头曼城,确实是捉襟见肘,木卓珲见巴达喀有些犹豫,说:
“巴达喀,老夫知道留给你兵马是少了些,可是,老夫眼下也是勉为其难。不过,南蛮大军已经北上,他们应该不会来强攻头曼城,老夫以为,凭你巴达喀的胆略,你们一定可以守的住。”
巴达喀顿时热血沸腾,他也想一雪败退乞达曼山之耻,说:
“国师请放心,末将坐镇头曼城,人在城在,南蛮想要攻下此城,他们想取下末将的人头,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不,巴达喀,你必须好好给老夫活着,你会看到南蛮溃败,从头曼城前狼狈逃窜的那一天。不过,老夫告诉你,南蛮狡诈,今后无论南蛮如何搦战,你都不可出城迎战。这是军令,明白吗?”
“末将谨遵国师吩咐,不管南蛮用何诡计,末将绝不出城迎战。”
做好部署后,木卓珲带着木卓仁和乎陀,以及余名骑兵,兵分三路,追赶大梁军而去。
却说巴达喀授命驻守头曼城,他也不敢怠慢,每日都是要亲自上城楼巡视,以防大梁军突然发动进攻。不过,一连过了数天,却见头曼城周围风和日丽,一派祥和气氛,哪有什么大梁军的影子。
这天,巴达喀又登上了城楼,巡视着城外的情况。此时正是午时,视线极好,他忽然看到远远的一支队伍正缓缓向头曼城方向走来。巴达喀立刻让身边的士卒挥动小红旗,指挥将士们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眼看着这队伍越来越近,这回巴达喀终于看清了,原来这是一支大梁军的小股队伍,看样子总共也只有数百人。不过,让巴达喀感到奇怪的是,这队伍中还有几辆三匹马拉着的大车,车上装着好几个大坛子,看样子颇为沉重,所以,整支队伍行进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