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冲!” 他嘶吼着率先策马,身后骑兵纷纷效仿。战马踏着积雪狂奔,蹄声被血肉模糊的马蹄减弱。当第一座烽火台的守军听到异响时,李星群的长剑已穿透他的咽喉 —— 这个满脸菜色的齐国士兵,死前还在往嘴里塞着发霉的饼子。滚烫的鲜血溅在引火的柴堆上,却未能燃起半点火星,就像齐国那再也无法重燃的士气。
子时的梆子声余韵未散,郭药师猛地将茶盏掼在案上,青瓷碎片溅在羊皮地图上,惊得烛火猛地一跳。他捏着那封带血的密信,指腹摩挲过信笺上暗红的指印,瞳孔骤然收缩 —— 朱砂字迹歪歪扭扭,却字字如刀剜心:“吕客已被其师妹策反,与大启合谋丑时破营!陛下危在旦夕,速援!” 信末还潦草地画着齐国大营的布防图,几处关键营门被重重圈红。
“报 —— 启军先锋离营垒已不足五里!” 帐外传来的急报让整个营帐瞬间凝固。郭药师抄起玄铁长枪,甲胄碰撞声中扫视沙盘,一万面赤色小旗密密麻麻插在地图边缘,代表三千骑兵的青铜马形令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牙关咬得咯吱作响,若此刻倾巢回援,这支疑军的真实兵力必将暴露;若按兵不动,一旦吕客倒戈,陛下必成瓮中之鳖。
“传我将令!” 郭药师的怒吼震得帐顶簌簌落灰,“三千骑兵即刻集结,轻装驰援!步卒留下七千人举火擂鼓,制造十万大军压境假象!” 他转身抓起案上的虎符,寒芒闪过,将象征疑军统帅的左半符一劈两半,“告诉陛下,郭药师就算拼尽一万将士性命,也要撕开重围!”
夜色中,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冻土。三千骑兵在前方疾驰,身后七千步卒点燃草人、敲响百面战鼓,火光与呐喊声交织成一片火海。郭药师握紧长枪,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生疼,他想起半月前吕客在帅帐中推演兵法时的从容模样,后背渗出冷汗 —— 那个总摇着羽扇的国师,竟藏着这般杀招?
戌时三刻的梆子声刚落,东齐军营辕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十余匹战马踏着碎冰疾驰而来,马上的士兵虽然身披齐军玄色战甲,却个个面容黧黑,腰间挂着的皮囊干瘪得贴在胯骨上 —— 正是外出劫掠却空手而归的小队。
“什么人?” 两名守卫横戈拦住去路,枪尖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为首的虬髯汉子猛地勒住缰绳,震得马鞍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他抬手亮出腰间令牌,虎口处还沾着未擦净的草屑:“睁大狗眼!国师师弟椿岩将军的人,奉令回营!”
月光掠过令牌上的螭纹浮雕,守卫凑近细看,指尖抚过边缘那道刻意磨出的缺口 —— 与郑秀珍暗中传递的样式分毫不差。正当他准备放行时,忽听身后传来冷笑:“且慢!椿岩将军的人,怎会连营规都忘了?”
一名金甲校尉拨开人群走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汉子腰间磨损的革带:“外出劫掠的小队,归来时必须交出三成战利品。你这皮囊空空如也,莫不是想混...” 话音戛然而止,虬髯汉子突然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
“校尉息怒!” 他撕开油纸,露出半块发霉的面饼,“咱们在启军地界转了三天,连根草都没抢到,好不容易在山神庙找到这口粮。您要不嫌弃,就当是孝敬您的。” 恶臭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校尉嫌恶地皱起眉头,挥挥手示意放行。
小队顺利进入大营,马蹄踏过石板路的声响渐渐消失在营帐间。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融入夜色,虬髯汉子才将那半块面饼狠狠甩在地上,鞋底碾过面饼时,露出内侧绣着启军图腾的软甲衣角。远处了望塔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却无人察觉,致命的危机已如毒蛇般潜入营垒深处 。
丑时的梆子声刚响,李星群的令旗猛地挥下,五千骑兵如黑色洪流般扑向齐营。战鼓如闷雷炸响,箭矢裹着硫磺破空,将夜幕烧出千百道猩红裂痕。齐军了望塔上的梆子惊惶乱响,却被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瞬间吞没。
李星群玄铁面具下的双眼猩红如血,猛地挥剑高呼:“杀!” 五千骑兵瞬间散开,如潮水般涌向齐营的各个方向。前排骑兵手持盾牌,组成坚固的盾墙,抵挡着齐军射来的箭矢;后排骑兵则张弓搭箭,将裹着硫磺的火箭不断射向齐营的营帐、粮草堆。一时间,齐营上空火箭如流星般划过,点燃了大片营帐,浓烟滚滚而起。
“活捉萧宗真!” 李星群的怒吼混着战马嘶鸣,他一马当先,朝着齐营正门冲去。骑兵们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齐军守门的士兵们惊慌失措,拼命拉弓射箭,但在如狼似虎的启军骑兵面前,显得那么无力。
启军的投石车也开始发动攻击,巨大的石块如陨石般砸向齐营的城墙。“轰隆” 一声巨响,城墙被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碎石飞溅,齐军士兵们被砸得血肉模糊。李星群趁机率领骑兵从缺口处冲入,与齐军展开激烈的近身肉搏。
刀剑相撞,火星四溅。启军骑兵们挥舞着长剑,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