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太子回答,他拨转缰绳便走:“今日你别想打到猎物了,空手回京城祭祀列祖列宗吧。”
……
……
红叶别院。
陈迹在马厩里选了一匹最烈的战马套上马鞍。
战马原本还躁动不安,可陈迹手才刚抚上它脖颈,它便慢慢安静下来。
陈迹在马厩慢悠悠套马鞍,是想观察一下“解烦卫”的动向,若对方追着太子与福王而去,自己等人根本不用绕路,直接趁对方进山的时候回京即可。
可太子与福王已经进山两炷香的时间,那些解烦卫依旧按兵不动。
张夏走到他身旁低声道:“我们不能再拖了,再拖恐会惹那些人起疑。”
陈迹嗯了一声:“这就走。”
张夏回头看向马厩外的齐昭宁、齐真珠等人:“她们怎么办?将她们留在红叶别院,若被那些解烦卫劫持恐怕也是麻烦事,那些解烦卫说不定还会动杀人灭口的心思。”
陈迹不动声色道:“我们尚且自身难保,哪有心思顾他人死活?”
他牵着战马走出去,却见齐昭宁笑靥如花:“陈迹,你今日定能夺魁,拿了陛下的封赏。你若能夺魁,我便将……”
话音刚落,羊羊领着万岁军汉子来马厩牵马,毫不遮掩的驳斥道:“有我万岁军在,他若能夺魁,我名字倒着写!”
张铮翻了个白眼:“你名字倒过来写不还是羊羊?”
羊羊瞪他一眼:“咱们十多年的好兄弟,你怎的老是向着外人?”
张铮乐呵呵笑道:“你若不是揣着莫大的敌意,大家本可以做朋友的。”
羊羊不屑道:“我不与虚报战功之辈做朋友。”
他转头看向张夏,瓮声瓮气道:“阿夏,你今日随我走,我帮你夺魁,看陛下愿不愿封你一个宁朝第一位女爵。”
张夏面无表情道:“女子何时能参加春狩了,只能观礼,猎到的都不作数。”
羊羊怔了一下:“啊?是吗?那你看我夺魁……”
张铮哈哈大笑:“羊羊,谁给你的自信。”
羊羊挑挑眉毛:“论弓马娴熟,今日谁能与我比?”
他看向陈迹:“你不会真以为这小子能夺魁吧?喂,小子,你我今日比一比,你若赢了,我羊羊将祖传角弓给你,你输了什么都不用给我,如何?”
陈迹没理会他,径直翻身上马。
此处进山有两条窄路,一条往梅谷,一条往绚秋林,他刻意避开太子与福王的梅谷方向,往绚秋林去。
羊羊嗤笑道:“你看,他连应战都不敢……阿夏,你等等。”
眼瞅张夏驱使枣枣跟着陈迹冲入山林,他赶忙招呼万岁军策马跟上。
入了山林,陈迹一边观察地形,一边往绚秋林去。
他回头看向身后,只看见羊羊领着万岁军鬼鬼祟祟跟在身后,不见那些解烦卫身影,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齐斟酌还不知今日凶险,仍在四处寻找猎物:“早知今日夺魁能封爵,便该喊多豹他们全都过来才是。就咱们两人,怎么比得过御前三大营?他们都是协同围猎,所有人驱赶猎物,供一人猎杀的。”
陈迹没理他。
齐斟酌继续念叨着:“露一手吧师父,也好煞煞万岁军这些鸟人的锐气。”
陈迹不愿多解释,只说还未到地方。
此时,山林里有野雉飞过,齐斟酌抬起百斤硬弓便射。
他虽是纨绔,但齐家子从小修习君子六艺,弓术并不差。只见箭矢如奔雷般朝野雉飚射而去,转瞬便要将野雉钉在树上。
异变突生,却听不远处,羊羊手中弓如霹雳声响,一支铁胎箭后发先至,竟将齐斟酌射出的箭矢从中射裂,钉在树上时,箭矢尾羽在树上震颤不止。
这一手箭术,比齐斟酌不知高明多少,也难怪如此倨傲。
齐斟酌面色一变:“你他娘的做什么?”
羊羊一手扯缰绳,一手将硬弓夹在腋下,慢悠悠从他身旁策马而过:“这便是羽林军的箭术?尔等活着从固原回来,靠得不会是运气吧?”
齐斟酌气急,可又自知技不如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迹转头看去,只觉得这位万岁军像是一只正在开屏的公孔雀。
他回头看了一眼山脚下的红叶别院,低声对张夏说道:“堡楼应该已经看不到此处了,我们走。”
张夏点点头。
陈迹对齐斟酌低喝一声:“跟我走,这就回京。”
齐斟酌愕然:“不春狩了?”
陈迹扔下一句“有危险”,用力一夹马肚,俯身便往绚秋林方向疾驰,至于齐斟酌愿不愿跟上,他也顾不得了。
几人从羊羊身边经过,头也不回的离去。
羊羊在他们身后朗声道:“怎么,比不过就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