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杨炯挑眉,饶有兴致地追问,“不知约翰殿下所说的‘体面法子’,是何模样?”
约翰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凑近杨炯,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法子!”
说罢,他还眨了眨眼,那模样落在本就男生女相的脸上,竟让杨炯莫名起了层鸡皮疙瘩。
“罢了罢了,” 杨炯连忙摆手,岔开话题,“这事日后再议。”
随即,杨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海伦娜,见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便扬声问道:“你对此事可有见解?”
海伦娜闻言,莲步轻移走上前来,她身姿高挑,一袭猎装将她的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碧眸中闪着狡黠的光:“你别看我呀!我可没那闲心下毒。若真要动手,也得用‘幽灵蚀骨散’那样的剧毒,让他死无全尸,哪会留这么多破绽?”
“你与他有仇?” 杨炯皱眉问道。
海伦娜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倒也没有,不过是本性使然。你们大华不是有句古话么,‘斩草不除根,仇人把你吞;挫骨不扬灰,怨念夺命催’。”
杨炯听得这话,嘴角抽了抽,无奈道:“你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宰了你那华文老师,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海伦娜也不辩解,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显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杨炯定了定神,走到你厮都令厮孟判的桌案前,案上还摆着未吃完的葡萄与蜜瓜,葡萄颗颗饱满,紫如玛瑙;蜜瓜瓣薄如蝉翼,甜香犹存。
他拿起一颗葡萄,指尖捏了捏,果肉紧实,不似被动过手脚的模样。
心中暗自盘算:你厮都令厮孟判能做到塞尔柱的埃米尔,即便性子鲁莽,也不至于蠢到在鸿胪寺当众撒野,想来是早就中了颠茄之毒,才会如此亢奋易怒。
方才约翰与海伦娜自始至终未靠近过他,倒还真无下毒的机会,如此说来,凶手定是他身边之人,这般说着,便转身凝视被掌嘴萨伊格,神色晦暗难明。
“王爷。” 一个低低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杨炯回头,见是一名身着内侍服饰的小太监,他约莫十五六岁年纪,面容清秀,双手交叠于身前,躬身道:“方才奴才一直在旁伺候,看得清楚,你厮都令厮孟判落座后,只吃了七颗葡萄、两瓣蜜瓜,随后便去比箭;回来后,只喝了一杯茶,那茶是他的随从萨伊格亲手奉上的。”
这小太监顿了顿,又补充道:“奴才敢以性命担保,今日的果蔬,从挑选到送到各位使节桌前,都经过了三层查验,最后还有专人试毒,绝无问题。
唯有这茶水,因是使节自带的随从奉送,内侍们倒不好过多干预,怕是唯一的疏漏之处。”
杨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太监观察细致,条理清晰,竟还有自己的判断,倒是个可塑之才。
当即,杨炯开口问道:“那茶杯可还在?”
“在!” 王中正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茶杯,递到杨炯面前。
茶杯是正常的官窑,杯身上刻着繁复的天下大同图,杯中还残留着些许茶水,散发着龙井的清香,可仔细一闻,却能察觉到一丝极淡的、与茶香格格不入的草药气息。
杨炯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摩挲片刻,抬头看向那小太监:“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供职”
王中正心中一动,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连忙躬身回道:“回王爷,奴才王中正,入宫三年,一直在御药院打杂。”
“嗯。” 杨炯颔首,语气平淡,“过几日,你便补个内黄门的缺吧。”
内黄门虽只是内侍中的末等职位,却能参与大朝会的通传,比在御药院打杂不知强了多少倍。这于王中正而言,简直是一步登天。
当即,王中正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险些跪倒在地,却被杨炯抬手拦住。
“好好干!” 杨炯的声音带着一丝提点,“有野心不是坏事,但若不懂克制,迟早会栽跟头。”
王中正连忙收敛心神,深深躬身:“奴才谨记王爷教诲,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杨炯摆了摆手,不再理会他,转身朝着被拖在一旁的萨伊格走去。
此时的萨伊格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脸颊被刀身打得高高肿起,像个熟透的猪头,嘴角淌着血丝,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唯有那双眼睛,仍带着几分不屈的恨意,死死盯着杨炯。
“大华狗……你们不得好死……” 萨伊格见杨炯走近,含糊着吐出几个字,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滴在青石板上。
杨炯抽出腰间的匕首,匕首寒光闪闪,映得萨伊格的脸愈发狰狞。
但见他用匕首抵住萨伊格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萨伊格的身体猛地一僵。
“说,你为何要杀你主子?”萨伊格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嘶哑难听:“哈哈哈!杨炯!你竟想嫁祸于我?这般拙劣的手段,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我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