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觉得会成为他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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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每次离别,她总是这般,或提前离去,或远远相送,然后悄然隐遁,独自舔舐伤口,将所有的思念与牵挂都化作无声的守望。这份倔强与深情,每每想来,都让杨炯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菖蒲……”杨炯喉头滚动,低唤一声,却只有山风回应。他深吸一口气,那山间清冽的空气带着草木的芬芳和离别的苦涩,直灌入肺腑。
杨炯猛地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蚀骨的离愁别绪甩出脑海,奋力一扬马鞭,重重抽在乌云马臀上,大喝一声:“驾!”
座下神骏吃痛,长嘶一声,四蹄翻腾,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加速向前冲去。他要用这速度,用这颠簸,用这扑面而来的劲风,扫清心头的阴霾。
正在这疾驰之中,杨炯无意间瞥见身侧稍后位置的白糯。只见这娇俏的少女今日有些异样,不似往日那般活泼灵动,骑在马上,小脑袋微微耷拉着,一双总是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无神,小脸微微发白,整个人蔫蔫的,仿佛被霜打过的花儿。
“怎么了?糯糯?”杨炯放缓马速,侧首关切地问道,“可是昨夜没睡安稳?还是身子不爽利?”他深知白糯体质特殊,更是关切。
白糯闻声,强打起精神抬起头,摇了摇小脑袋,青丝拂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她声音依旧脆生生的,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活力:“不……不知道呢。就是……就是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像是塞了一团浆糊,闷闷的。还有这里,”
她伸出小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心跳得特别快,咚咚咚的,像……像里面藏了个小鼓在拼命敲,很不舒服。”
“哦?”杨炯眉头微皱,仔细打量她,“可是路上颠簸,着了风寒?或是水土不服,生了病?”他伸出手,似乎想探探她的额头温度。
白糯又摇了摇头,任由他覆上额头,小眉头依旧紧锁着,那不适感显然并未因杨炯的询问而消退:“不是风寒……也不像生病……就是……就是这心慌慌的感觉,没来由的,怪得很。”她的小手无意识地又按了按心口,似乎想安抚那颗莫名狂跳的心脏。
杨炯见她形容虽有些憔悴,但眼神尚算清明,额头未发烫,又听她否认生病,心中稍定。
他展颜一笑,带着几分宽慰与了然,温声道:“莫慌。许是‘近乡情更怯’吧!咱们离家日久,如今归家在即,越是靠近故土,心中越是百感交集,难免有些异样。人之常情,不必忧心。”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轻松,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打起精神来!咱们快些赶路,早日回到长安城!等到了长安,安顿下来,你可得信守承诺,带我去那峨眉金顶瞧瞧!听说那里云海翻腾,佛光普照,是人间仙境呢!你可不能赖账!”
白糯听着杨炯温和的话语,尤其是提到“峨眉”,她黯淡的眼眸中似乎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彩。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嗯!好哥哥放心!白糯答应过的事,绝不赖账!一定带你去峨眉,看最好看的云海!”
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背,努力驱散脸上的萎靡之色,小手紧紧抓住缰绳,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份回家的安定感。
杨炯见状,心中稍安,不再多言,回首望向东方。旭日已然完全跃出地平线,将万丈金光泼洒在群山万壑之间,官道如同一条金色的绸带,蜿蜒伸向远方。
他再次扬鞭,沉声喝道:“全军听令!加速前进!日落之前,务必抵达宫津湾登船!”
军令下,三千铁骑应诺,声震山谷。铁蹄击地,鸣齐而沉;铠磨兵鸣,汇为无坚钢铁洪流。
麒麟、螭吻二旗,朝日下猎猎,赤如血,逆晨风,卷征尘,循山道蜿蜒,向海天相接之宫津湾,疾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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