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他的矛尖滴落,在泥土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回到部落时,夕阳的余晖正将茅草屋顶染成血色。
部落的空地上,篝火已经点燃,跳动的火光映照在一张张黝黑而复杂的脸庞上。
野人们纷纷退开,为他让出一条路,眼神中混杂着敬畏与恐惧。
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个男人如天神般横扫虫群,又浑身浴血地归来,身上还残留着未散的杀气。
女首领站在人群最前方,古铜色的脸庞依然冷峻。
她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划过萧天歌染血的衣衫,最终定格在他苍白的脸上。
虽然她紧抿的嘴角依然透着不服,但握紧骨刀的手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萧天歌没有在意这些。
他缓缓抬起手,将嘴角的血迹抹去,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现在的他早已无需惧怕这些原始人,但他还是保持着谦和的姿态——因为他需要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
"诸位,"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在上古语言中掺杂着奇特的韵律,"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只是没想到那女首领眼中寒光骤闪,骨刀竟瞬间抵住了自己纤细的脖颈。
锋利的刀锋在古铜色肌肤上压出一道血痕:"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她声音冰冷刺骨,"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萧天歌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语塞,只能困惑地皱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音未落,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
原本敬畏的野人们眼中凶光暴涨,粗糙的手指瞬间扣紧了武器。
长矛、骨刀、石斧齐刷刷对准了他,弓弦绷紧的"咯吱"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萧天歌目光一沉,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骨矛,以极慢的动作将它平举向前,轻轻抛还给先前借予他的野人。
"当啷"一声,骨矛精准地落在对方脚边。
"放轻松,朋友们。"他双手摊开,掌心朝外,但全身肌肉却保持着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是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骨杖缓步走来,周围的野人立即恭敬地让开一条路,纷纷低头行礼:"长老!"
那是一位年迈的阿嬷,银白的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黑发,皱纹纵横的脸上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虽然身形佝偻,但每一步都走得稳健有力,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响亮。
"都放下吧!"老人家的声音沙哑却洪亮,回荡在寂静的村落中,"以他的身手,你们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萧天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恭敬地拱手作揖,动作行云流水:"老人家好。"
老阿嬷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却并未多言。
她颤巍巍地走到女首领身边,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奴,放下吧。"
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透着几分慈爱。
"是,阿嫲!"阿奴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柔和,顺从地收起了抵在脖颈间的骨刀。
但当她转向萧天歌时,那双杏眼依旧燃烧着倔强的火焰,仿佛在无声地警告: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长老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阿奴的手背,转向萧天歌时,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不像是那种人。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以你的身手,想必也不怕我们这些老弱妇孺暗算吧?"
萧天歌闻言朗声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神色。
他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前辈说笑了。在下萧天歌,愿随诸位一叙。"
说罢大步流星地跟上,衣袂翻飞间尽显从容不迫的气度。
阿奴冷哼一声,扶着长老走在前面。
周围的野人们虽然收起了武器,但警惕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这个神秘的外来者。
村落深处,一座由兽骨和巨木搭建的古老祭坛在夕阳下泛着幽幽的光。
祭坛高悬在巨树延伸出的粗壮枝干上,四周搭建着简易的了望台,手持骨矛的哨兵不时向下巡视。
这里俨然是一个军事指挥所——想必长老就是在此居高临下,目睹了他与巨蚁厮杀的全过程。
阿奴小心翼翼地搀扶长老在中央的兽皮座椅上落座。
萧天歌在示意的木桩上坐下时,注意到座位的摆放颇有讲究——既在攻击范围之外,又恰好处于所有了望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