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那样的后果...我心甘情愿。"
程倩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些话语此刻格外清晰："她说得对...有些执念，没真正拿起过，就永远放不下。"
许珞焉苦笑着摇头，"它成了比天魔还可怕的心魔...无情道压不住，古巫传承更是让我走火入魔！"
她的声音渐渐颤抖："那股杀意让我想杀你证道...可你..."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比我的心魔还要顽固！"
最后的话语化作哽咽，许珞焉猛地闭上眼睛。
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在虚空中凝结成晶莹的冰珠，无声坠落。
"我甚至分不清..."许珞焉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到底是痴心丹的作用，还是我心底真的有你..."
她抬手按住心口，"只能用更疯狂的修炼去掩盖这份迷茫。"
透过程倩展示的记忆，那些画面仍历历在目："看到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时...我很羡慕她们..."
冰晶在睫毛上闪烁，"但我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她突然抬起头，眼中带着决绝："我知道我爱上的，或许只是我想象中的你...我做不到像她们那样..."
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这样的感情，同样会让我愧疚难安！"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在虚空中激起细小的冰晶旋涡。
那些晶莹的碎片映照着两人之间永远无法弥合的距离...
"不得不说，有些话说出来...反倒释然了。"许珞焉忽然觉得胸口那股郁结多年的闷气消散无踪。
褪去滤镜再看眼前的萧天歌，她竟能轻松地笑出来："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了。"
萧天歌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当真是"花开堪折直须折"，错过便是永远错过。
他长叹一声："我也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为了'救你'而违心说爱，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许珞焉眉梢微挑："哦？"
"我现在才明白..."萧天歌直视她的眼睛，"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指了指她心口，"也终于理解，为什么你能克制痴心丹的效力——"
许珞焉忽然展颜一笑，纤纤玉指轻点在那抹嫣红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懂的人不必说..."她眼中流转着久违的灵动，"不懂的人...又何必说。"
这一刻，那位骄傲的许家明珠仿佛真正回来了。
她要的爱很简单——是真心，却非痴心丹的道德绑架；是珍重，却非出于怜悯的施舍；是悸动，却非一时冲动的昏头。
她羡慕的，向往的...是像星月辉映般，两个独立的灵魂，在漫长岁月里自然而然地靠近。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许珞焉身上的禁制已在不知不觉中解开。
她轻移莲步，纤指如蝶，轻轻点在了萧天歌的眉心。
"嗡——"
古巫传承的浩瀚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
与此同时，那枚玉砭从萧天歌怀中自行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金色轨迹，与许珞焉的指尖交相辉映。
"天命一针...原来如此！"萧天歌瞳孔中倒映着流转的符文，恍然大悟——药王门竟是古巫家的另一支传承！
这天命一针，正是与丹体术同源而异流的上古秘术。
玉砭突然解体，化作万千金丝没入萧天歌体内。
他周身经脉顿时亮起奇特的纹路，与许珞焉身上的古巫印记产生玄妙共鸣...
萧天歌的识海中突然浮现一幅古老画面——
一位伟岸男子手持丈量天地的矩尺，一位端庄女子握着规测星辰的圆规。
两人的魂魄脱体而出，蛇尾般的灵体彼此交缠，盘旋着升向苍穹。
这分明是上古伏羲女娲图的真意！
"原来如此..."萧天歌心神剧震。
持矩的伏羲丈量大地，是为"丈夫"——非指身形，而是执掌丈量之权的象征。
执规的女娲观测天象，创制"女娲历"。
那传说中的补天，实则是以女子月事二十八天为基，十三月经期恰合三百六十四日，所缺一日补于二月，方成岁序。
此刻玉砭所化的金光与许珞焉身上的古巫印记交织，竟重现了这远古图腾的玄妙。
两道魂光如蛇尾缠绕，在虚空中勾勒出天地至理...
萧天歌与许珞焉并肩立于阵法中央，他体内的长矩与长规自动浮现。
那青铜圆规闪烁着星辉，轻盈落入许珞焉掌心。
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千年传承尽在不言中。
奇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