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星云缓缓旋转，像一幅永恒的水墨画，美得令人窒息。
程倩的身影在宇宙虚空中若隐若现，她轻移莲步来到被制住的许珞焉面前。
这位常年以男装示人的许家小公主，此刻虽被禁锢，眉宇间的英气却丝毫不减，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隐约透着一丝懊恼。
"早就听闻许家小公主灵秀天成，"程倩的声音温柔似水，"难怪我家那个坏种对你念念不忘。"
许珞焉冷着脸别过头，连个眼神都欠奉。
程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突然俯身，在许珞焉耳边轻声道："没用的，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下不去手。"
"是吗？"许珞焉猛地转过头，眼中寒芒乍现，"你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她虽然动弹不得，但语气中的杀意丝毫不减。
程倩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看着对方强撑的凶狠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当年可是斩断情根，将无情道修至九重天境，见证真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最后不还是栽在那家伙手里？"
"你...你是程圣女？"许珞焉突然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眼前之人后，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程倩温柔地扶正她的身子，点头承认。
许珞焉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强装的冷漠下透着落寞："你们相识于微末，自然难以割舍。而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
程倩笑了，笑得许珞焉无比不自在，下意识中竟然想要闪躲她的眼光。
程倩淡淡地说道："你修错了，再这样下去，你只会变成诛天那样的怪物——自诩无情，实则丧心病狂。"
许珞焉的瞳孔微微颤动。
若是别人说这话她大可嗤之以鼻，但出自将无情道修至巅峰的程倩之口...
"无情道，不是要你绝情绝义..."程倩的眼中流转着奇异的光彩，那是看破红尘后的通透，"你没拿起过的东西怎么放下，那东西你不拿，不是它不在。当你在拼命地压抑它之后，它的反弹或许超乎你的想象，你我都一样，所以我敢笃定，你下不了手…… "
她轻轻抬起许珞焉的下巴，"就像当时...你明明动了心，掐灭了情丝又有何用？"
许珞焉的脸"唰"地红了："那...那只是误会！"
"是吗？"程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一眼仿佛穿透了所有伪装，让许珞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程倩轻叹一声，眼中流转着洞彻世事的明悟："无情道...直到现在，我才堪破其中一二分真谛。"
她指尖轻点虚空，划出一道玄妙轨迹，"按那坏种的说法，人有三我——自我、本我、超我。"
她转向许珞焉，目光如炬："你与诛天所修，不过是'自我'之道，以己为尊，生杀予夺全凭心意。"
素手轻抬，一道清光在掌心流转，"而真正的无情道，反倒是被那冤家说破了——是'超我'之境，以绝对理性约束自我与本我。"
许珞焉怔怔地望着那道清光，只见其中浮现万千景象：有绝情绝欲的苦修者化作枯骨，也有恣意妄为之徒沦为疯魔...最后定格在一道洒脱不羁的身影上。
"这不是无情..."程倩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而是能在情义中保持清醒；这也不是有情..."她指尖清光骤变，化作星河璀璨，"而是能以更高维度参透因果。"
说到这里，她突然气恼地跺了跺脚："最可气的是这坏种！他不仅参透了'超我'，连'自我'也一并悟透。心动则意动，万般皆由本心..."
她的俏脸突然一红，哀怨地眼神穿透了万般世界，像是紧紧盯着那萧天歌一般，嗔道："害得我们平白多了好些姐妹！"
"可我和你们真的不一样！"许珞焉猛地闭上双眼，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仿佛眼前的程倩是什么洪水猛兽。可她紧抿的唇角却不受控制地抽动，泄露了内心的动摇。
程倩见状，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这怨不得你..."
声音温柔得像是三月春风。
感受到对方心理防线已破，她继续循循善诱："这世间女子，骨子里都仰慕强者——这本就是万物生养的天道至理。你会对他倾心，不过是顺应这天理罢了。"
指尖轻抚过许珞焉紧绷的手背，"你越是逃避这个念头，它就越发猖狂..."
许珞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别说了！"
程倩凝视着她倔强的侧脸，幽幽一叹："也罢...既然你不愿说..."
眸中突然泛起奇异的光芒，"那就让我入梦一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程倩眼中精芒暴涨！
无形的入梦之力瞬间将两人笼罩，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她们正在坠入许珞焉记忆最深处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