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光中既蕴含着纯净的佛力，又缠绕着厚重的业力，两者竟如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更令他惊喜的是，这道金光正温柔地笼罩在那些上古恶灵之上。
那些曾经狂暴不羁的存在，此刻竟在金光中渐渐舒展，如同冬眠初醒的幼兽。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
这分明是对初禅天疑问最完美的解答。
不是虚无缥缈的来世许诺，而是当下实实在在的蜕变升华。
不是镜花水月的心灵鸡汤，而是真刀真枪的赋予力量。
那些上古恶灵不再是被镇压的囚徒，而成了共同修行的伙伴。
它们贪婪地吸收着金光中的智慧，每一道恶念的消融，都让萧天歌神魂轻快一分。
这场景何其熟悉——就像他当年在凡间，从不空谈大义，而是用实实在在的机缘、功法和指点，让追随者们死心塌地。
如今在二禅天，他领悟到的修行法门，正是最珍贵的"实利"。
金刚杵突然发出清越颤音，表面浮现出全新的纹路。
一端刻着初禅天的戒律条文，一端雕着二禅天的光明波纹，中间则是正在转化的恶灵图腾。
萧天歌会心一笑。
原来超脱之道，从来不是独善其身。
当他引导恶灵蜕变时，何尝不是在解开自己的枷锁？
就像手握钥匙的人，在帮他人开锁时，才会发现这把钥匙同样能打开自己的镣铐。
极光净天的光芒忽然大盛，将这幅"共修图景"映照得纤毫毕现。
那些正在升华的恶灵，每一道都反射出萧天歌过往的身影——原来他镇压的从来不是外魔，而是自己某一刻的愤怒、偏执与恐惧。
"好一个二禅天。"他长身而起，金刚杵化作流光没入眉心，"这份厚礼，萧某收下了。"
萧天歌静立在无尽光海之中，指尖轻触眼前流动的光晕，忽然浑身一震。
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如清泉般漫过心头，冲刷着他过往对能量操控的所有认知。
往日里他催动灵力，总像是拿着水瓢在江河中舀水。
任凭你臂力千钧，一瓢一瓢地舀，终究有力竭之时。
可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舀水的人，而是化作了江河本身。
"这是......"
他试探着将心神放松到极致，意识深处泛起一丝微妙的颤动。
这颤动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却在光海中激起层层涟漪。
远处一片游离的光云受到感应，竟自行流转凝聚，化作一柄与他战戟分毫不差的光之兵器。
更奇妙的是，这光戟与他心意相通，仿佛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萧天歌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体内佛力正以一种玄妙的韵律脉动。
那不是刻意催动的波动，而是如同心跳般自然的共鸣。
当他屏息凝神时，甚至能听见极光净天深处传来的"天地脉动"——那是比呼吸更原始的能量韵律。
"原来如此。"他轻声呢喃。
膝间的金刚杵突然自行分解，化作万千光粒融入周遭光明。
萧天歌却丝毫不慌，因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只要心念一动，这些光粒瞬间就能重组成任何形态。
这不是在操控外物，而是自身存在状态的转变。
远处正在升华的恶灵们忽然齐声清啸，它们的能量波动不约而同地与萧天歌达成共鸣。
那些曾经需要费力镇压的狂暴邪能，此刻竟如百川归海般自然流转，化作最纯净的修行资粮。
萧天歌对着浩瀚光海张开双臂，身影渐渐与光明融为一体。
"抽水者终有力竭，而江河奔流不息。"
他的低语在光海中回荡，整个人已彻底化作能量洪流的一部分。
这才是二禅天要传授的终极奥义——不是驾驭，而是成为。
萧天歌的灵魂深处，神震与神颤两股能量如同阴阳鱼般纠缠旋转。
他再也抑制不住胸中澎湃的能量洪流，仰天长啸："震颤吧！"
这一声呐喊犹如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整个二禅天的光明骤然沸腾。
少光天的柔光、无量天璀璨光河、极光净天的纯粹光明，在这一刻同时震颤。
三重天的界壁被这股能量冲击得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无数光纹在虚空中交织成玄奥的阵图。
"那是......"
少光天的天人们手中的经卷突然无风自动，无量天的光纹交流戛然而止，极光净天的光音化作一声整齐的和鸣。
所有天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能量爆发的中心，却只看到一道刺破三界的炽白光柱。
那光芒太过纯粹，以至于修为稍浅的天人只看一眼就泪流满面。
"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