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飏撇了撇嘴:“不用猜就知道,定是你要讲一些丑事不想被他们听到罢了!”
“额……不想被他们听到倒是真的,不过还真不是什么丑事,或许冯大人你听了会十分支持也说不定呢?”王尘笑道。
“少耍嘴皮子,王尘我告诉你,你只要不退兵,本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支持你的!”冯元飏却并不买账。
“如果说,我寻求的并不是真正的改朝换代,真的只是想‘清君侧’呢?”王尘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这话在冯元飏听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自古以来,哪个清君侧的臣子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自己做皇帝?
“古人有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我倒想问问冯大人,这个天下究竟是皇上的还是百姓的?”王尘抛出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冯元飏也终于明白王尘为什么要提将手下支开的原因了,这些话题确实不应该让普通人听到。
“当然是皇上的,皇上有作为,大臣有能力,定能让底层的百姓过的好,如此才能国泰民安,世间再无饥荒和战乱!”冯元飏侃侃而谈,却不知他说的有多么的假大空!
“呵呵!”果然,就听到王尘轻笑两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冯大人,这话说了你自己信吗?国家若是兴盛,高层必会钟鸣鼎食,穷奢极欲!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冯元飏顿时哑口,这个典故没读过书的人也知晓一二,说的就是唐玄宗不惜劳民伤财,以举国之力只为运送几颗新鲜荔枝到长安来讨杨贵妃欢心之事!
别说是唐朝了,就是放在现在的大明,千里运荔枝也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况且利益集团是高兴了,但苦的是谁?还不是百姓?
见冯元飏不说话,王尘继续说道:“至于国家衰弱之时的百姓苦,就更好理解了,远的不说,就说前几年还在征的三饷,哪一样不是百姓的血泪?”
王尘掷地有声的发言,简直直击冯元飏的内心,尽管他口头上不愿承认,但根本毫无言语反驳。
“即使如此,那又怎样?如今皇上兢兢业业,勤政节俭,相信在他的治理下,大明一定会重新走上中兴之路,到时亏欠百姓的自然会加倍还上!”冯元飏回道,但语气明显不再如刚才那么铿锵有力。
“哈哈哈……”王尘听了笑意更浓了:“冯大人,这话说了你自己信吗?”
冯元飏沉默无语,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问道:“那你又想怎么样?正如你所说,不论国家兴亡,苦的都是百姓,你做的事情不也是错误的吗?”
“冯大人,所以这才是本大帅和以往那些人不同的地方,我不求称帝登基,只为天下穷苦人能够翻身做主!如果皇上愿意,他甚至还可以继续做他的皇帝,但有一点,权力必须要交出来,让更有能力的人去行使!”王尘开始阐述他的理念。
“权力都交出来了,还叫什么皇上?”冯元飏不解了。
“谁说皇上就一定要什么都做了?好好当他的吉祥物不好吗?咱们中国的这种治国理念就得好好改一改,如果遇到的是太祖成祖那种有能力的帝王,大明也许还能强盛,如果遇到的都是‘大明战神’那种的帝王呢?”王尘反问。
所谓“大明战神”当然就是指明英宗朱祈镇了,不说他治国如何,至少是个风评不咋地的皇帝。
“你的意思是说,国家能否强大,与皇帝的个人能力与素养关系极大,就像是赌博一样,运气好就能抓一手好牌,运气不好可能就是亡国灭种?”冯元飏的理解能力不错。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说国家不能让某一个家族垄断,否则歪瓜劣枣都能当皇帝,那最终结果只有灭亡一条路。”王尘说完结论。
冯元飏仔细想了一会儿,竟觉得王尘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见冯元飏仍有疑问,王尘又道:“冯大人也是读书人,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如今朝廷腐败,民不聊生,正是大人你一展抱负的大好时机呀!”
“好!”就听冯元飏突然大叫一声:“本官姑且可以信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冯大人请讲!”
“其一,‘清君侧’可以,但不许弑君,其二,诛恶吏豪绅可以,但不许伤平民百姓,其三,独揽大权可以,但不许走老路搞家天下那一套!”冯元飏掷地有声的说道。
“可以,本大帅答应你!”王尘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谈判便告结束,双方各自回到了营地,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小半个时辰后,只见大沽口炮台上挂起了白旗,王尘微微一笑,看来冯元飏已经顺利的说服了曹友利。
“哇,少将军,你可真神,天津守军竟真的降了!”叶云见状不由惊呼起来,对王尘更是心服口服。
其余将领也是纷纷惊叹,望向王尘的目光中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