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顾脚下的泥泞,弯着腰,一锹一锹地将砂石铺洒在路上,再用木板拍实。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壮着胆子自发地加入进来。
有的送来热水,给士兵们暖暖身子;有的拿来工具,协助士兵们劳作。
一时间,军民齐心,场面热火朝天。
而对于那些在战乱中受伤的百姓,静塞军专门设立了临时的医馆。
随军的军医们日夜忙碌,为伤者诊治。
一位腿部受伤的少年,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抬进医馆。
军医仔细地为他清理伤口,包扎止血,少年眼中满是恐惧与痛苦,士兵们围在一旁,轻声安慰:“别怕,孩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州城在静塞军和百姓的共同努力下,渐渐恢复了生机。
百姓们心中对静塞军的疑虑与恐惧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激与信任。
州府衙内,烛火在幽暗中奋力摇曳,光晕如鬼魅般在墙壁上跳动,映照着众将那一张张急切且兴奋的面庞。
郑年安满脸涨得通红,恰似熟透了的番茄,额头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愤怒的蚯蚓。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激动地挥舞着粗壮有力的手臂,那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大声请命道:“经略!我军士气此刻正盛,仿若熊熊燃烧的烈火,势不可挡!
再看那关中局势,混乱不堪,犹如一盘散沙。
此时若直捣长安,就如同猛虎扑食,定能一举拿下,成就千秋大业!”
他的声音雄浑而激昂,在这州府衙内回荡,仿若洪钟鸣响。
苏允闻言笑了笑,点点头道:“其他人怎么看?”
此时,平子澄身姿沉稳,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上前一步,拱手而立,朗声道:“先生,郑将军所言自然有道理,可眼下关中百姓仍畏我如匪寇,民心尚未归附。
若贸然进军长安,后方根基不稳,恰似大厦将倾,恐有诸多后顾之忧。
依我之见,当先散粮安民,收揽人心,方为上上之策。”
苏允闻言点点头道:“同州粮仓已经控制下来没有,所得粮秣有多少?”
负责后勤的将领立刻出列,抱拳行礼后,高声回道:“启禀经略,同州粮仓已被我军牢牢掌控。
经初步清点,粮仓内储备粮秣颇为可观,粗略估算,约有五十万石粮食,另有各类草料无数,足以支撑我军一段时间的消耗。”
苏允微微颔首,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陷入沉思。平子澄见状,接着说道:“先生,这五十万石粮食,正是我们安抚关中百姓的绝佳契机。
我军可将一部分粮食,分发至同州周边饱受战乱之苦的村镇,让百姓们亲眼看到我军的善意。
同时,张贴告示,表明我军此番征战,意在推翻腐朽朝廷,还百姓太平日子,绝非为祸一方的流寇。”
郑年安眉头一皱,面露急切之色:“平先生,时间不等人呐!长安城内兵力空虚,正是我们长驱直入的好时机。
若将时间耗费在安抚百姓上,万一朝廷援军赶到,局势可就难说了。”
平子澄转过身,面向郑年安,耐心解释道:“郑将军,行军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关中大地历经战火,百姓流离失所,人心惶惶。
我军若能在此时伸出援手,给予百姓温饱,何愁不得民心?
有了民心,这关中之地,便如铁桶一般稳固,长安自然唾手可得。
反之,即便我们侥幸拿下长安,没有百姓支持,也不过是无根之萍,难以长久立足。”
苏允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片刻后,沉声道:“清澜所言极是。
传令下去,即刻筹备开仓济民之事。
挑选精悍士兵,组成运粮队,携带粮食前往同州周边村镇。
同时,安排识字之人,随队张贴告示,务必将我军意图清晰传达给百姓。”
众将齐声领命。
随后,苏允又看向平子澄,问道:“长安方面,可有新消息传来?朝廷援军动向如何?”
情报将领赶忙上前,呈上一份密信:“启禀经略,据最新情报,朝廷已得知同州失守,正急调各地军队驰援长安。
不过,因各地兵力分散,且路途遥远,短时间内难以形成有效合力。
目前,距离长安最近的一支援军,尚在百里之外,预计三日后方能抵达。”
苏允展开密信,仔细阅读,神色倒是稍微凝重了起来。
他将密信递给身旁的平子澄,说道:“看来,留给我们安抚百姓的时间不多了。
三日后,朝廷援军一到,局势必将变得复杂。”
平子澄看完密信,目光坚定:“先生放心,三日之内,我们定能在同州周边打出静塞军的名声,让百姓知晓我军与朝廷军队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