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脚下的毡毯被踏出凌乱的褶皱,内心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竟然如释重负般的畅快。
这半个月,他像被困在蛛网上的猎物,被苏允的调兵之计折磨得心力交瘁。
每一次延安府方向的异动,都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却又一次次落空。
如今,敌人终于踏入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那些日夜悬着的心,总算有了些许安放之处。
但很快,疑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苏允诡计多端,此番进军,会不会又是一个诱饵?
想到这儿,李昌祚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的佩刀,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深知,这或许是一场恶战,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愤怒也在他胸腔中熊熊燃烧。
这半个月来,他和麾下将士被苏允戏耍得团团转,士气低落,身心俱疲。
他想起自己照镜子时候日益憔悴的面容,想起被夜枭误警时的狼狈,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脑门。
“苏允,老子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随机他亦是难免有些期待:若是能在此战中重创静塞军,不仅能一雪前耻,还能为保卫关中立下赫赫战功。
嘿嘿,若是能够在子午岭伏击战中重创静塞军,或许是他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
正思索间,一名斥候匆匆入帐禀报:“将军,静塞军斥候已与我军斥候遭遇,双方在鹰嘴崖一带展开厮杀!”
李昌祚目光一凛,大喝一声:“传我命令,全军进入一级戒备,密切关注战场局势,听候我的调遣!”
说罢,他阔步走出营帐,望着子午岭方向弥漫的硝烟,心中倒是有些踌躇满志起来:“郑朝宗,这子午岭,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子午岭的清晨,浓雾如同一块厚重的灰色幕布,将整个山林包裹其中。
静塞军百余人的斥候队伍,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们身着轻便的皮甲,腰佩短刀,背上的长弓和箭囊,在雾气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队伍前方,斥候长张岳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每一丝异常的声响,都能让他瞬间绷紧神经。
与此同时,在距离他们不到三里的山坳中,宋军五六百斥候早已设下埋伏。
宋军斥候统领赵猛,手持长枪,面色阴沉地望着雾气弥漫的山路。
“静塞军那帮兔崽子,迟早会进入咱们的包围圈,到时候一个都别想跑!”
他低声咒骂道。当静塞军斥候进入一片山谷时,隐藏在暗处的宋军斥候立刻行动起来。
一支支冷箭如雨点般从两侧山壁射下,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有埋伏,散开!”
张岳大喝一声,静塞军斥候迅速反应,各自寻找掩体。
然而,宋军的箭雨太过密集,数名静塞军斥候躲避不及,被利箭射中,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静塞军斥候并未慌乱,他们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迅速冷静下来,展开反击。
张岳带领着几名精锐斥候,利用山谷中的巨石和树木作为掩护,向着宋军斥候的藏身之处逼近。
他们一边前进,一边搭箭上弦,将一支支利箭射向敌人。
在他们的攻击下,数名宋军斥候中箭身亡。
但宋军斥候人数众多,很快便组织起了更猛烈的反击。
他们从山壁上冲下,挥舞着长刀,与静塞军斥候展开了近身搏斗。
一时间,山谷中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
张构原本亦是西军,人唤张狗儿,此时在与宋军斥候的拼杀中,不慎被对方砍中手臂,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但他并未退缩,而是忍着剧痛,反手一刀,刺中了对方的胸膛。
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的伤亡不断增加。
山谷中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静塞军斥候虽然英勇善战,但在宋军的优势兵力面前,逐渐陷入了困境。
张岳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弟兄,心中焦急万分。
再这样下去,静塞军斥候势必全军覆没!
他决定改变战术,集中力量突破宋军的包围圈。
“弟兄们,跟我冲!”
他大喝一声,带领着剩余的静塞军斥候,向着宋军斥候的薄弱环节发起了冲锋。
宋军斥候见状,急忙组织力量进行拦截。
双方在山谷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伴随着无数士兵的倒下。
一名静塞军斥候在冲锋过程中,被宋军斥候的长枪刺中腹部。
他双手紧紧握住长枪,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短刀刺向对方的咽喉。
在激烈的厮杀中,静塞军斥候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