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士民深受朝廷恩泽,绝不会轻易支持苏逆。
一旦他进攻长安,不仅要面对朝廷的大军,还会遭到地方百姓的反抗。
到那时,他就算侥幸拿下长安,也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
李昌祚说完,扫视了一圈帐内的将领,微微一笑,“所以,依末将看,苏逆绝不敢贸然进攻长安!”
文彦博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帐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他缓缓上前,目光如利刃般直视李昌祚,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总管,你身为大宋武将,食君之禄,却如此轻敌懈怠,置国家安危于何地?
你只看到陕北的山川险阻,却忽视了苏逆的野心与智谋。
当年韩信出陈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举平定三秦。
地形固然重要,但绝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
苏逆若想进攻长安,必然会精心谋划,出奇制胜。”
文彦博伸手用力拍了拍地图,“况且,若苏逆不进攻长安,他大可挥师东进,威胁河东,进而直逼汴京。
到那时,朝廷腹背受敌,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李昌祚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文经略,末将承认韩信的谋略,但如今非彼时。
苏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怎能与兵仙韩信相提并论。
而且,河东防线固若金汤,苏逆若东进,同样会碰得头破血流。”
这时,一直沉默的刘挚站了出来,打圆场道:“潞公,李总管,二位所言都有道理。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做好万全准备,无论苏逆从何方向进攻,我们都能应对自如。”
文彦博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刘挚的调解,继续盯着李昌祚:“李总管,你口口声声说苏逆不敢进攻长安,可你若判断失误,导致长安失守,你该当何罪?”
李昌祚心中一凛,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依旧嘴硬道:“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苏逆真能攻下长安,末将提头来见!”
“好!”文彦博厉声道,“既然李总管如此自信,那便由你负责长安以北的防御。
若有闪失,休怪本经略军法处置!”
李昌祚咬了咬牙,拱手道:“末将领命!”
心中却暗自想着,文彦博不过是虚张声势,苏逆绝不可能来攻关中。
文彦博扫视了一圈帐内的将领,沉声道:“其余诸位,也不可掉以轻心。
各营各寨,立刻加强戒备,严查往来行人,防止苏逆细作混入。
同时,储备粮草,修缮兵器,随时准备应对战事。”
将领们纷纷拱手领命。
李昌祚怒气冲冲回了营帐,他的幕僚闻听消息匆匆赶来,一来便急道:“我的总管诶,你糊涂啊!”
李昌祚闻言顿时大怒,道:“放的什么屁!某何曾糊涂过!”
幕僚唉声叹气道:“您怎么可以立下这样的军令状,这搞不好要掉脑袋的啊!”
李昌祚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营帐内回荡,带着几分嘲讽:“你这是杞人忧天!苏逆虽有些手段,但关中乃是易守难攻之地,周边又有我军重重防线,他怎敢轻易来犯?”
幕僚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总管,苏逆志在天下,关中土地肥沃,人口众多,乃是成就霸业的根基,他岂会轻易放弃?
再者,苏逆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说不定早已谋划多时。
如今朝廷内部纷争不断,正是他可乘之机。
一旦他挥师南下,关中危矣!”
李昌祚脸色一沉,冷哼道:“就算苏逆有此想法,又能如何?
这陕北的山川险阻,便是他难以逾越的鸿沟。
黄龙山、子午岭地势险要,道路崎岖,我军在此设伏,苏逆的军队进入,无异于自投罗网。
黄河、渭水天险,加上河中堡、临渭寨的强弩、投石机,他想渡河,根本不可能!”
幕僚并不认同,继续劝道:“总管,苏逆不会不知其中艰难,若他真要进攻,必然会出奇制胜。
说不定他会暗中联络各方势力,里应外合,突破我军防线。
况且,一旦苏逆拿下关中,便能凭借其丰富的资源,扩充军队,与朝廷分庭抗礼。”
李昌祚愣了片刻,旋即狠狠一甩衣袖,在营帐内来回踱步,靴跟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怕什么!苏逆想攻下长安,简直是白日做梦!文彦博不过是借此打压我,故意小题大做。”
幕僚急得直跺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总管,那苏逆又诡计多端,万一苏逆真的想出奇招,绕过咱们的防线,那可如何是好?
再说了,长安一旦失守,咱们都得人头落地!”
幕僚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