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玩味,却始终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窗外繁华夜景上,仿佛眼前的奢靡与自己无关。
周爱国随手将湿漉漉的外套甩在衣帽架上,皮鞋踏过羊毛地毯,发出沉闷的声响。
“难道我费了那么多心思把你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周爱国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威士忌,两个水晶杯在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
“呵呵,我想不到堂堂远洋集团的掌门人竟然背景如此复杂。”
那人终于转过身,昏黄的壁灯下,清瘦面容上一道狰狞伤疤从左耳蜿蜒至嘴角,正是几个月前轰动全城、成功越狱的何守方。
此刻何守方穿着宽松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手腕上尚未愈合的镣铐勒痕,眼神中却透着历经沧桑的狠厉与从容。
何守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威士忌的辛辣在喉间散开,他挑眉问道:“不过,周总,我有什么利用的价值,让你如此大费周折?”
周爱国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对方:“何总这等聪慧之人,不如猜一猜。”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何守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现如今,我要钱没钱,非要说有什么价值,或许是我手上有一些能让周总看上的资源?”
何守方将空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金属底座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聪明!”
周爱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何总在黑白两道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脉资源可比表面上看到的要丰富得多。”
说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兜,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
“如果不是需要你,我不会让你这么急出院。所以,还请何总理解。”
“那周总,不妨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何守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警惕与试探。
“元基资本的陆总,你跟他应该是老相识了吧。”
周爱国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何守方的眼睛。
何守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这些年来,大家都在资本市场摸爬滚打,打过交道,谈不上老相识,不过确实有些交情。有过几次合作,还挺愉快。怎么,周总,需要我搭线认识陆总?”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搭线?
恐怕你连他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周爱国莞尔一笑,重新坐回沙发,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老陆准备跟虾村的那帮家伙谈笔合作。虾村的人不太好打交道,我知道你和虾村的人关系密切,我需要你帮我给陆总搭线。促成虾村跟GCV元基资本的合作。”
何守方眼中的疑惑更甚,眉头紧锁:“元基资本需要和虾村的人合作?周总,我越来越疑惑了。” 他向前倾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周爱国,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
周爱国端起酒杯轻晃,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留下一道道酒痕:“这些年,从虾村去澳洲的人,我听说都是你在牵线搭桥。我听说他们在澳洲的实力不小,我需要他们手里的资源。”
“澳洲的资源?什么资源?” 何守方的声音不自觉提高。
周爱国放下酒杯,目光坚定:“FMG 公司在西澳大利亚皮尔巴拉地区有个西坡铁矿,我想拿下这个项目。”
“挖矿?!”
何守方猛地站起身,震惊写满脸上:“你让我去挖矿?”
周爱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原本计划是准备跑路去澳洲的对吧,现在有机会能去澳洲,这不正合你意?”
去澳洲是之前和顾雨商量的计划,何守方还不清楚顾雨现在的下落,所以,并没有开口。
周爱国似乎洞悉何守方的顾虑:“你放心,等你帮我把这些事办好,我会让顾雨跟你团聚。”
何守方重新坐下,沉默良久,开口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按理来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过,请你给我点时间,我还有点私事要解决!”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周爱国似早就料到,轻笑一声:“是你跟施大恒的恩怨?还是想报项青山的仇?”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仿佛在看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
何守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止!还有个家伙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出来。
“你是说夺走你资产的肖扬?”
“对!就是他!”
“这个人你先不要动他。” 周爱国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