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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热毛巾离开脸的那一瞬间，傅云深忽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除了想见到嘉嘉以外，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
“怎么了？”李嘉稍稍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傅云深忽然抓住自己手腕的这只手，手腕被人紧紧握住，他有一瞬间的不适，可想到握住自己的人是傅云深，他没有挣扎，只是任由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即使觉得有些疼痛也不去抵抗。
“嘉嘉。”傅云深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见李嘉皱起的眉头，他稍稍松了些力气，“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提前和你说明。”
李嘉点了点头，松开眉头，仔细去听傅云深接下来要讲的话。
“我妈妈可能会来找你，”傅云深见李嘉又点了点头，可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就生气，咬着牙，声音有些发紧，“上次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以后，你不准被人说两句就离开。”
说了这句话，见李嘉半低着头不吭声，傅云深轻轻笑了两声，再开口，语气也有些发狠了，“嘉嘉，李嘉，你放心，就算你跑了，天涯海角的，我总是能找到你的。”
“傅云深，上次的情况不一样。”李嘉忽然抬起头来，将手里的毛巾搭在一边的毛巾架上，将自己的手掌轻轻盖在傅云深的心口处，“我上次离开，不是因为你妈妈说的话，而是因为咱们的合约到期了，我要回去上学。”
“还有，你刚才怪了我半天，我都承认错误了，现在我也要怪你一件事。”
“是关于他的事情嘛？你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已经见过他了嘛？”傅云深将手掌盖在了李嘉的手掌，两只手叠在一起，“我答应了他，不能将他的事情告诉你，他还是个孩子，孩子最重承诺，要是我说话不算数……”
“云深。”李嘉打断了傅云深想要说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我一直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解决，我……”
说了一个我字，李嘉只觉得眼角有些酸涩，下意识的，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先去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之后立刻拉住傅云深的手，扯着他出了卫生间。
将傅云深按在沙发上坐好，李嘉做了两个深呼吸，抬腿跨坐在了傅云深腿上，双手捧起傅云深的脸，先是在这唇上啄了啄，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的将隐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云深，精神分裂，现在的医学研究根本没有治愈的方法，你明白嘛，这整个病症都十分神秘，用药物控制或是手术治疗，都不能保证以后不再复发，也不能保证病人不会去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眼看傅云深想要开口打断他，李嘉急忙捂住了这张想要说话的嘴。
“你先别说话，在海德堡时，我就很紧张，当时，我一直想要告诉你，我的真实状况，可我心里明白，只要我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你，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就到头了。”
“所以，那段时间，我的精神压力非常大，一方面，我喜欢你，不想离开你……”
傅云深将李嘉捂住自己的手拉开，笑着说，“我知道，谁叫我这样迷人。”见嘉嘉瞪起了眼睛，立刻又拉着那手放在自己嘴上。
李嘉忽然被他逗笑，眨了眨眼睛，“另一方面，我觉得你也十分可怜，甚至自己产生了一些救世主的妄念，觉得你离开了我，不会再有人能走进你的内心了，得过且过的日子，对你一点儿帮助都没有，所以，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是我偷来的。”
傅云深皱起了眉头，忽然生起了气，双手紧紧捧住了李嘉的脸，让他暂时不能说话，仔仔细细的去打量李嘉现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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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灯光昏暗，嘉嘉的背对着那盏小台灯，傅云深看不清李嘉脸上的表情，更加生气，松了手，将李嘉从自己身上拉开，站了起来。
“云深！”李嘉站在一旁，紧张的像个孩子，要坦白自己的内心，他是鼓足了勇气的，他知道傅云深会生气，可是，要是不将这后果说清楚，他无法面对自己。
“嘉嘉，你的意思是，在海德堡，即使我妈妈不去找你，你和我们签的合同到期了，即使咱们已经相爱了，你也会离开我的，是吗？”傅云深背对着李嘉，现在他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不想让李嘉看见自己发火的样子。
李嘉默默点了点头，海德堡的那一年，最初的最初，李嘉也是去治病的，只不过，他的病症，没有医生能帮助他，只有依靠自己，他不敢去赌。
作为一个医学生，他完全理解陈铭轩的想法，陈教授是在拿他做实验。
逼疯他，逼疯别的病人，就是想要将他们统统变成实验数据，利用这些数据来研究这种病。
无论是完成陈教授他自己的学术研究，还是想要真正的造福人类，陈铭轩的这些借口，李嘉统统明白。
但是，他不想让自己成为这样的耗材。
从小，他看着自己母亲发病，看着母亲自杀，看着哥哥被关进精神病院，他无比知道这种病有多可怕。
他不想自己也变成这样，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