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眼见着传旨的小太监带着郁新一起离去。
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背影,傅友文脸上也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捋着自己的胡子,双眼微眯道:“以陛下的性子,不是会纠缠着什么长跪死谏这种事情不放的,或者说,他压根儿都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去……”
“可……这是为何?”傅友文脸上带着不解和好奇。
毕竟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距离上次这个所谓的「彩头」引起朝野上下热议,新的报纸都发三期了,许多人对这事儿想不明白,便也直接抛诸脑后。
所以傅友文想了好大一会儿,愣是没想明白。
……
应天府街头。
秦淮河畔。
随着些许暖意一阵阵驱散去岁冬天的严寒,秦淮河畔一带见天儿地变得格外热闹起来。
行人如织,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而秦淮河的水面下。
或许是因为河水也稍稍变暖,好看的鱼儿都开始往上冒了头,在清澈的河水里自在的游来游去。偶尔便可能有条倒霉蛋,吃了钓鱼佬钩子上的吃食,然后便进了钓鱼佬的篓子里,变成吃食。
当然,眼下天色还早。
秦淮河畔的商家、顾客,都是做正经生意的。
到了夜间才会开始在河面上缓缓漂浮,才会开始传来言笑晏晏、靡靡之音的大大小小各种画舫,都各自还停靠在河岸边,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
此刻。
三四名身着白色布袍的青年,正结伴沿着秦淮河的河岸边上缓缓溯着河水,朝上游慢悠悠地踱步前行。
几人虽时不时看看旁边的商铺,可更多的,是看着秦淮河的水、河畔的树、河面上反射着的温和的波光粼粼……随意闲聊之间仿佛说的都是成篇的文章一般。
有着格外雅致的味道。
看起来便给人一种读书人的儒雅气息。
却在这时。
其中一个长相周正倜傥,相貌堂堂的青年,却将目光落在了停靠在河岸边好一艘不大不小的画舫上。
眼角眉梢都露出欣喜和向往之色:“今日,拂柳姑娘可是会露面的哦~”
一句话便把几个人谈词论赋的话题给带偏了。
其中几人面上立刻露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周兄这消息可是比谁都要更灵通的,拂柳姑娘可不常露面的,在下每每去拜访,十回有九回是见不着的。”
“既然碰上了这机会,那可不能随意辜负了。”
“拂柳姑娘的才学,那可是最上得台面的了,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若能得幸与他讨教一番,当是最雅致风流的。”
“呵!难怪周兄非要来这秦淮河畔的商铺里买墨呢!感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得亏在下刚好缺宣纸用了,想着和周兄一道来逛逛,否则怕是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就是!周兄,你这藏着掖着的,要不是不好一人脱身,你怕是都不会和咱们说这消息吧!”
“……”
一听说这所谓的“拂柳姑娘”,几人立刻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议论起来,脸上都带着期待地笑意。
连沿着河畔往前走的步子,都不自觉慢了下来。
至于要做什么。
更都是一阵不谋而合、心照不宣。
众人如此一顿数落,被称之为“周兄”的青年面上露出尴尬,当即翻了个白眼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们一个个的,说是要去和人家拂柳姑娘讨论诗词歌赋、谈论人生哲理的……还当真是去聊这些的?”
“你们那是馋人家拂柳姑娘的身子,下贱!”周姓青年一副满脸鄙夷、嗤之以鼻的样子骂道。
对于这样的斥骂。
几名青年却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反而依旧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正所谓风流才子,「风流」和「才子」这词儿分得从来不那么清,来这秦淮河上的画舫里,听听歌、听听曲儿,谈论谈论诗词古今的……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反而,还有人开玩笑似的替自己辩解道:“什么叫馋人家身子?你这思想也太过肮脏了!读书人聊的,自然是读书人的事情,不过是想向拂柳姑娘请教请教罢了。”
“就是!在下只是仰慕拂柳姑娘的才华!”
“……”
说话之间,有人看向走在几人最边上,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中规中矩,甚至带着些许憨厚的青年,道:“维喆,你怎么到哪儿都一副闷葫芦的样子?多的一句话都不爱说?”
这青年一眼看起来反倒没那么重的书生气。
的确和他同伴说的那般。
脸上兀自带着些许若有所思的神情,连走路都要落后其他人半步,也不知在出神想着些什么。
这时候,其他几人的注意力也落了过来。
纷纷笑呵呵地附和着第一个人劝道:“就是!如今天气好不容易暖了起来,出门总算不是那么刮脸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