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里,他去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商朝的腐朽,看到了百姓的疾苦,看到了妖魔横行,看到了修行者的贪婪与冷漠,
经历的多了,也就厌倦了,他决定找个地方定居。
来到商都朝歌城外,偶遇一大户人家出殡,死者为大,他闪到一边,让出殡的队伍先过。
忽然,他注意到棺材底部有血渗出。
心中疑惑,这家人也太大意了,人都死了,怎么还会让尸体流这么多血?
于是他以神念扫视,赫然发现,棺材中的有一孕妇,正处于分娩中。
若是人死了,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关键是那孕妇和婴儿尚有生机。
紧跑几步,拦住了送葬队伍。
当事人是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道长,何故阻拦我家出殡?”
“这位员外,敢问死者何人?”
“乃是宋某妾氏,因难产而死,道长若再阻拦,某只好报官了!”
“原来如此,恭喜宋员外,贺喜宋员外!”
“你…你何故如此恶毒,某正伤心,你竟然…”
姜尚急忙解释,“你且先打开棺材,再若晚一些,尊夫人和幼子,恐难活命!”
宋员外半信半疑,却有人发现了地上的血迹,事出反常,于是打开了棺材,便看到了分娩后极为虚弱的小妾和奄奄一息的婴儿。
“请道长救命!”
姜尚叹息这就是命,他积攒了十年的家当,才从同道那里换取了一枚保寿丹,为了让自己晚年身子骨强健一些,以自食其力,但是他终不忍眼睁睁看着母子死掉,便将丹药一分为二,保住了两条命。
宋员外老来得子,欣喜若狂,对于救命恩人,当然是礼遇有佳。
命运就是如此,失去了一枚宝贵的丹药,却换来了宋员外的友谊,二人结为异姓兄弟,他便在宋家村定居下来!
以宋员外的身家,多一个人吃饭并不算大事,但是他觉得义弟太孤单,恰好隔壁村马员外的闺女一直未嫁,双方倒也般配。
姜尚听了,欣然接受了这门婚姻,有个老婆,至少有个说话的人。
但是,婚后,他才知道这马氏年过半百都嫁不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此女尖酸刻薄,十分难以相处。
婚都结了,后悔晚矣,为了养家糊口,他拾起了小时候扎篱的手艺,结果挑一担出去,又原封不动的挑回来,究其原因,穷人家哪个不会扎篱,根本卖不出去。
回到家里挨了一顿臭骂的姜尚,决定做老本行的屠夫。
巧的是,商朝下令禁止私人屠宰,为此他还被抓去做了几天牢,多亏宋员外花钱将他赎出。
马氏娘家做的是粮食生意,于是她想到磨面来卖,应该能赚到钱,弄了一袋子面,揪着姜尚的耳朵道:“姜尚,去把这袋子面卖了,老娘可告诉你,如果卖不了,就别回来了!”
姜尚已经被训习惯了,背着面袋子来到坊市。
或许是他的时运太差,别人卖面,生意火爆,他那里却无人问津?
他发现人家叫卖,于是也学着叫卖,却也只有两个来问价的,根本没人买。
到了午时,坊市散去,他一斤面也没卖出去,考虑到马氏的嘴脸,他决定走街串巷叫卖。
正所谓,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上午还风和日丽,下午却是北风呼啸,肚中无食,再加上年事已高,这下可是遭了老罪了!
即便如此,到了日薄西山之时,仍然没有开张。
实在累得不行,在一家门前的石板上,坐下休息,忽然门开了,一个村姑出来,“老先生,我买面!”
终于有人买面了,若不是怕被人当成老流氓,他都差点蹦过去亲人家一口。
“小姑娘,你买多少斤?”
“不用多少,我家的窗户破了,打算弄点浆糊粘上!”
真是好大的生意!
姜尚欲哭无泪,好歹也是开张了,于是敞开口袋,给人家称面。
却在这时,一道旋风刮来,面粉一下被卷起老高,刮了个满天飞雪般的壮观景象。
看到袋子中的面一下飞了大半,想想回去后马氏那嘴刀子嘴,他不由仰天长叹,“苍天呐…”
话音未落,有东西从空中掉落,准确无比的落在了他嘴里,空中还传来嘎嘎的两声乌鸦叫,仿佛在说:倒霉鬼,俺的屎香不香?
衰成这样,再加上天色已晚,姜尚愁肠百结,想着怎样应付家里母老虎的擀面杖,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阴雨,在路过独木桥时,脚下没留意,绊了一下,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里。
这下好了,剩下的小半袋子面也没了,还洗了个凉水澡。
落汤鸡似的回到了家门口,门已经从里边拴上了。
喊了几声门,没人搭理他,他又冷又饿,也是怒气攻心,少有的砸起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