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尚在朦胧之际,杨再兴便已然从睡梦中起身。只见他抬手轻轻揉捏着因昨夜而略显酸疼的腰背,动作间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紧接着,便有条不紊地更衣洗漱起来。
待做完这些,他侧目望向仍在榻上酣睡的孙尚香,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随后,忙放轻了脚步,悄然走出了房门。
不多时,杨再兴便从楼下取来了朝食,径直来到隔壁甄宓母子与吕雯居住的房前,抬手敲响了房门。
吕雯被昨夜隔壁的动静搅扰得难以安睡,此刻听到敲门声,急忙从床榻内侧翻身坐起,快步来到门口,轻声问询道:“谁呀?”
杨再兴清了清嗓子,温声回应道:“是我!雯儿,开门,我取了些朝食回来。”吕雯一听是杨再兴的声音,连忙打开房门,将他迎进屋内。
一踏入房间,杨再兴见甄宓与继祖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便刻意压低声音,微笑着朝吕雯问道:“雯儿,昨夜休息得可好?”
吕雯听闻,瞬间柳眉倒竖,没好气地嗤笑一声:“夫君还好意思问我?你俩昨夜那般闹腾,我怎可能睡得安稳?好不容易熬过了一阵,才刚有了些困意,你俩就又……哼,翻来覆去好几回,你也不嫌疲倦!”
杨再兴面露尴尬,干笑两声解释道:“雯儿,为夫也实属无奈啊,可是香儿她……哎!”
吕雯撇了撇嘴,满脸戏谑地调侃道:“嘁!夫君,你就莫要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还无奈,谁会信你。”
杨再兴无奈地长叹一声,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搁置在桌上,而后牵起吕雯的手,和声细语地说道:“好了,雯儿,咱别再提这些了。眼下时间也不早了,你去隔壁将香儿叫醒,过来用些朝食吧。我去将宓儿与继祖唤醒,待大家用完餐,咱们便尽早出发吧。”
吕雯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些许嗔怪,转身便径直走出了房间。
半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众人齐聚一处,匆匆用过朝食后,便着手收拾行装。没过多久,众人手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楼下,与掌柜礼貌告辞后,便离开了酒楼。
待杨再兴一行离去后,掌柜忙招呼店小二一同登上二楼,准备收拾房内的碗筷。就在此时,店小二陡然目露凶光,趁掌柜毫无防备,迅速掏出事先备好的短刃,猛地刺向掌柜的后背。
掌柜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直直倒在了血泊之中。店小二随手用桌布,擦拭了短刃上的血迹,便塞进了衣袖,而后慌慌张张地冲下了楼。
慌乱中,他匆忙从柜台抓了一把银钱,旋即忙朝着城中马市的方向狂奔而去。不消片刻,身影便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此刻,对酒楼变故一无所知的杨再兴等人,正提着包裹迈向楼船。李彦远远瞧见归来的众人,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赶忙快步迎上前去,将众人接上了船。
待船上众人各就各位,准备妥当,杨再兴一声令下,船帆缓缓扬起,楼船借着风力,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着汝南的方向驶去,船头劈开江水,泛起层层白色的浪花 。
八九日的水上行程转瞬即逝,楼船在浩渺水面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缓缓朝着汝南渡口靠去。早在渡口翘首以盼的柳乾,远远瞥见船影,立刻领着一众官吏,快步迎上前去。
杨再兴刚一踏上岸,便伸手拉住柳乾,并肩移步至渡口旁的凉亭内。两人落座后,杨再兴双手抱拳,言辞间满含感激地道:“柳大人,此前承蒙您慷慨相赠下蔡府邸,杨某铭记于心,感激不尽。只是,有件痛心之事不得不告知与你,春桃她……已然离世了。”
刹那间,整个凉亭仿若被一层悲伤的纱幕笼罩,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两人皆默然不语,唯有微风拂过,似在轻轻悲叹。
过了好一会儿,柳乾努力扯起一抹微笑,试图打破这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氛围,道:“大将军,在下听闻前些日子您已然喜结良缘了,传闻说您一下子还迎娶了两位新夫人,可有此事?”
杨再兴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轻轻摇了摇头,道:“未曾想这消息传得如此之快,柳大人远在汝南,竟也知晓了。”
柳乾呵呵一笑,回应道:“诶~正所谓好事传千里嘛!只是大将军,如今婚宴已然结束,为何不见公明将军回返汝南呢?公明将军不在,在下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杨再兴猛地一拍脑门,满脸歉意地解释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将此事忘了。柳大人,下蔡初定,又与曹魏边界紧邻,形势复杂。
我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到比公明更为合适的人选,故而将他暂时留在了下蔡。柳大人若是实在担忧,我这便修书一封,先把问烈(徐质)调回汝南,你看如何?”
柳乾连忙点头,笑着应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