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有所收力,但床被之重仍旧将顾里压倒坐在地上。
这时简溪才转身看向地板上春光已遮的顾里,双目含怒道:“嫂嫂好不知廉耻,先是勾结席城害我哥哥,如今竟妄想勾引我毁我兄弟、伴侣之情,如此行径,与那潘姓金莲何异?真乃毒妇,今溪与你画地绝交!”
简溪眸光如炬,虽已压低喉嗓,但仍似金石交击,其声清越凛然,又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屋内静默下来,深夜里,只余窗外若隐若无的虫鸣。
“呜呜呜……”
不及顷刻,床被下传出顾里的哭泣声,比之方才要更为凄婉,饶是简溪含怒气愤,都为之有所动容。
“唉!”
简溪长叹一声,语气放缓道:“你这又是何苦?”
见对方哭声不绝,他又道:“好教嫂……你知道,你刚刚所言我与泉、萧、湘三女之事,我不反驳是因为我确有所愧,然今时不同往日,事亦非能统而概之,溪与她们经历颇多,情自心起,舍任一都难忍,说我负心薄幸也好,花粉客、柳三变也罢,我都无惧,即便如此,我与她们之间的情事也从不掺杂他人,你既知英皇之事,岂不闻刎颈争风?前者而今尚且难堪,遑论后者?实乃古今唾弃不耻之事!”
“溪虽风流,尚知人伦,你亦忠情,何至于斯?”简溪疾呼,涕泗欲流。
“呜呜呜……”
床被难掩顾里哭声,凄婉哀绝,不知是被简溪如刀言语刺痛,还是其本就内心苦闷,直教人听得摇头叹息。
“今夜之事我权当未发生过,溪就此离去,还望你……好自为之!”
简溪见状,抬步欲走。
“且慢!”
闻听简溪要走,顾里连忙掀开床被叫道,见对方又把眼睛闭上,眉宇间怒气浮现,她便拿起床被遮住身子只露出脑袋道:
“我遮住身体了,你别急着走,我……我今日所行实为不得已而为之!”
简溪眉头一挑,嘴角差一点就要露出笑意了。
总算是演到正题了!
正了正神色,简溪试探的睁开眼,见眼前景象如对方所言,便皱眉道:“有何不得已?若有半字虚言,我即刻就走。”
顾里低头胡乱在床被上抹掉眼泪,抬头看向简溪,神色犹豫道:“我若如实相告,你能……能留下来成全我吗?”
“还不罢休?!”简溪惊怒,斥道,“昔日之顾里,怎是今日背情绝伦之妇?!”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短短片刻,顾里已经被他用可以浸猪笼的词语骂了无数次,即使顾里向来以毒舌著称,但也受不了这样的辱骂。
“难道你真要让我死不瞑目吗?”顾里泪崩道。
随着顾里的这句话出口,屋里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简溪“惊疑”不定道:“你何出生死之言?方才之事我不说出去,既不说给哥哥,也不告诉林萧就是了。”
“不行!你要说与林萧!”
“……”
简溪差点没绷住要出戏了,看着心神大乱的顾里,他皱眉道:“我不说出去,你仍是顾源心爱的人,是林萧最好的姐妹,难道不好吗?”
顾里不语,低头又擦了擦眼泪,然后倔强道:“你可以不陪我睡,但今晚你得待在我房间,明早一起与我出门。”
“……”
啧!
简溪不由得有些咂舌,虽然知道顾里是存着什么样的打算,但是听到后还是觉得十分无语。
自己想搞这种狗血的事情,拉着他干什么?
你死了一了百了,反正名声早就臭了,有没有考虑过哥们儿还活着?
瞧见顾里这幅神色,简溪知道她要施展嘴遁了,原剧里席城能被嘴遁成功,可不代表自己能被嘴遁成功啊!
不过现在狗男人还是装作不理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想要所有人都离你而去?”
见顾里不说话,他便又道:“你先说吧,说动我了我就答应你。”
“真的?!”顾里惊喜道,见他点了点头后,抱着床被起身走到床头,从下面翻出几张纸道,“你看看吧。”
简溪接过她递来的纸张,果然是诊断书。
“子宫癌?”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顾里又有点想哭出来了。
她点点头道:“嗯,去年年底的时候查出来的。”
接着不等简溪再开口,她又道:“现在已经过了早期了。”
简溪已有所料,但还是沉声问道:“怎么不早点治?”
其实按照原剧时间线推算,简溪一直以为起码要在今年年底对方才会患这个病,还是之前顾里的反常行为才让他意识到时间提前了。
啧,每回到一个新的世界后,都感觉有东西在和自己作对。
顾里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语气低落道:“我哪有那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