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锈与干涸血液混合的独特腥气,无声诉说着这座古城曾经历的血火洗礼。
江独一马当先,步履从容地踏入苍城。
他并未刻意释放气息,但那渊渟岳峙的姿态,自然而然成为了整个队伍的核心与定海神针。
身后的乾姚、柳城、尚书云、白映棠、任灭生以及浩浩荡荡的武者精锐紧随而入,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街道上回荡,更添几分苍凉。
乾仁忠,那位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的驻派使,亦步亦趋地跟在乾姚侧后方,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贪婪地扫视着城内破败的景象,脸上那层堆叠的褶子里仿佛藏着无数算计。
他嘿嘿干笑两声,声音沙哑:“殿下,这苍城虽古旧了些,但格局方正,易守难攻,背靠丘陵,又有河流穿城,水源不愁,倒是个不错的基业起点,看来殿下的运道,着实不错。”
他话里话外,似乎意有所指。
乾姚瞥了他一眼,并未接话。
运道?她更相信江独的安排。
她目光投向江独,带着询问。
江独仿佛没听到乾仁忠的话,他的视线扫过街道两旁倾颓的屋舍、断裂的兵器残骸,以及城墙上那些深深刻入石砖、早已发黑凝固的大片污迹。
他微微抬手,指向城池中心隐约可见的最高建筑——那似乎是一座了望塔,或者曾经的城主府。
“柳城,尚书云。”
“在。”
“大哥!”
柳城与尚书云立刻上前一步。
“带人清理中心区域,城里的妖兽全部清扫干净,尸体保存好,设立临时指挥所。首要确保防御节点稳固,阵法残留痕迹若有可利用的,标记下来。”
江独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白圣女,烦请你们的人手协助,分驻四方城门及制高点,建立第一道警戒线。”
“李荀,弥月,按照我之前的交代,按计划行事。”
“入夜之前,我要苍城初步运转起来,至少能抵御一次突袭。”
“是!”
白映棠与任灭生肃然领命。
太阴宫与槐阳谷的武者立刻如臂使指般分散开来,动作迅捷有序,展现出超一流势力的高效素养。
乾仁忠看着这一幕,小眼睛眯得更紧了,暗自咂舌。
这少年指挥若定,调度有方,连两大超一流势力的精锐都俯首听令,简直比真正的统帅还要威严。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玉简和一支特制的符笔,煞有介事地开始记录:“四皇女乾姚殿下入主苍城,遣太阴宫、槐阳谷精锐布防,令行禁止,颇有章法…”
笔尖在玉简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尚书云安排好手下去协助布防,自己却没立刻离开。
他凑到江独身边,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压低声音道:“大哥,那个姓乾的驻派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贼眉鼠眼,记录得还挺勤快,怕不是憋着什么坏水,要不要…”
他挑了挑眉,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饶是对方是先天强者,但他相信只要大哥想,对方就活不过今晚。
柳城在一旁微微皱眉,觉得尚书云有些莽撞。
江独的目光终于从破败的街景收回,落在了远处正“兢兢业业”记录的乾仁忠身上,眼神淡漠如古井深潭。
“无所谓。”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尚书云耳中,也仿佛穿透了空间,让远处正偷偷观察这边的乾仁忠脊背莫名一凉,记录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他负责记录,便让他记。”
江独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若他识相,只记该记之事,可保他安然度过这半年,带着一份详实的‘功绩’回去复命。若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江独没有说下去,只是目光在乾仁忠那猥琐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尚书云立刻心领神会,笑嘻嘻地点头:“明白啦大哥!嘿嘿,这些帝族人仰仗着太祖鼻息,每天趾高气扬的,真以为现在还是一个姓氏就能作威作福的时候?”
他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韩仁忠,随即跑开,去执行江独的命令了。
柳城也松了口气,拱手道:“先生,我去协助布防,排查隐患。”
“去吧。”江独颔首。
乾姚走到江独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向这座即将成为她争霸起点的古城。
风沙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恩公,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之前在外面也是应了江独的要求改换称呼,如今进来,她还是喜欢称呼江独恩公。
江独的目光投向城外起伏的丘陵,以及那条在阳光下泛着粼光的蜿蜒河流,缓缓道:“立足,清野,观变。苍城是我们的根基,先扎稳脚跟,肃清周边潜在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