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正在翻阅账册，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高大。
突然，烛火一晃，他警觉抬头："谁？"
"许千户好警觉。"
盖聂缓步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是-十多名龙卫。
许然瞳孔骤缩，随即强作镇定："原来是剑圣盖先生！末将有失远迎。"
他作势要起身行礼。
盖聂抬手示意他坐着："深夜叨扰，是为前几日的军械库一事。"
闻言，许然忍不住额头渗出冷汗："先生明鉴，下官已加强戒备..."
“此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是吗？"
盖聂看着许然，声音陡然转冷，"那为何叛军能轻易攻入库中？又为何库中少了三千套兵甲却无人上报？"
许然脸色煞白："这...这..."
盖聂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许石魁首若知道他的义子私通赵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许然如遭雷击，猛地站起："我没有..."
许然的脸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格外狰狞。
他站起的动作太急，案几被撞得倾斜，竹简哗啦啦滑落一地。
"我许然对天发誓！"
他右手按在胸前，甲胄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若与赵人勾结，天打雷劈！"
盖聂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抬手。
身后龙卫立即散开，封死了所有出口。
铁靴踏地的声响让许然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三月十七，你调离北门守军。"
盖聂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同日，赵嘉的死士运走十二车兵器。"
许然瞪大眼睛："那日是例行换防..."
"五月廿三，你宴请太原盐铁使。"
盖聂又取出一块绢布，"三日后，官仓少了二百斤精铁。"
"这是栽赃！"
许然声音开始发抖，"下官只是..."
盖聂突然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烛台摇晃："那这个呢？"
一封火漆密信被甩在许然面前，封泥上赫然是赵嘉的私印！
许然像被抽了骨头般瘫坐在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模仿得不错。"
盖聂忽然换了副语气，指尖轻抚信上字迹，"连赵嘉的'嘉'字右边那点习惯性上挑都学来了。"
许然猛地抬头："这不是..."
盖聂冷笑："这就是赵嘉给你的密信，不是吗？"
许然脸色瞬间灰败。
窗外适时地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他额头上密布的冷汗。
雷声轰鸣中，盖聂的声音如冰刀般刺入："农家许石待你如亲子，你却帮着外人给他挖坑？"
盖聂慢慢抽出长剑，"知道殿下怎么处置叛徒吗？"
剑尖直指许然，一滴血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许然突然崩溃："我说！是那赵嘉逼我的！他说...说是若我不配合，就揭发我的过往罪行！"
“而且我刚来晋阳的时候不开眼，收了此人二百金。”
“二百金？这锦衣卫的高官厚禄还让你不满意啊！还过往罪行！你这可是又加了一罪啊？”
盖聂剑锋一顿，看着许然说道："还有呢？"
“没有了！”
许然的嘴唇剧烈颤抖着，烛火映照下，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一滴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下巴处悬了片刻，"啪"地砸在案几上。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眼珠惊恐地转动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盖聂的剑尖纹丝不动，在许然咽喉处映出一道冷光。
十名龙卫同时上前一步，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厅堂内格外刺耳。
"奉太子令！即刻擒拿太原郡锦衣卫署千户许然"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许然浑身一颤。
“我…”
话音刚落，就看到另一个“许然”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另一个自己，许然勃然大怒：“你们~”
"你们居然找人假扮我？！"
许然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上去，却被两名龙卫死死按住肩膀。
新进来的"许然"微微一笑，抬手在脸侧轻轻一偈。
"许千户，许久不见了啊。"
百变生轻笑着，指尖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百变生！我真是何德何能让您来变我~”
许然浑身发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盖聂："你们……你们，是不是殿下早就计划好了？"
盖聂收剑入鞘，淡淡道："从你第一次私放赵嘉的人进城时，殿下就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
许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