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安一脸沉重,盖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往来介绍一下,这是杂家弟子百变生。”
说着,孟安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盖聂”。
孟安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好个百变生!连我都被师傅你骗过了!"
只见那"盖聂"身形一晃,竟化作一个清瘦书生模样,手中折扇"唰"地展开,上书"百变千幻"四个大字。
他笑嘻嘻地拱手道:"杂家百变生,见过殿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范增捋须笑道:"老朽早该想到,这本事也就只有杂家的'拟形术'了。"
百变生折扇一收,看了看诸人,忽然神秘一笑:"诸位可知,方才那场戏,可不单单是为了试探。"
他手腕一翻,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墨"字。
"殿下,墨家内乱是真,但墨安先生早有防备。"
百变生压低声音,"真正的密信,在我手中。"
孟安眼中精光一闪:"所以那封被拆的密信..."
"正是诱饵。"
盖聂接过话头,对孟安说道:“殿下有所不知。百变生乃是墨安先生的至交好友!”
孟安接过青铜令牌,指腹摩挲过令牌边缘的暗纹,忽然眉头一皱:"这纹路......"
范增凑近一看,脸色骤变:"墨家机关令?此物只有钜子亲传弟子才能持有!"
百变生收起嬉笑神色,郑重道:"不错。墨安先生早已察觉墨家内部有人勾结外敌,暗中将钜子令交托于我,命我以防不测,带着密信前来拜见殿下。"
孟安猛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盖聂:"师傅,你早就知道?"
盖聂微微点头:"还在咸阳的时候,墨安先生曾秘密传信于我,说墨家内部出了叛徒,甚至可能涉及赵地旧人......"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此外,据说莫家去了齐地打造巨船,也遇到了不少问题。"
帐内一时沉寂,只有雨声拍打帐篷的声响。
范增沉吟片刻,忽然道:"如此说来,岭南遇刺、咸阳暗流,墨家内乱,甚至赵人北投匈奴,都可能与赵人的这股势力有关有关?"
百变生点头:"墨家掌握天下机关术,若有人想搅动风云,必先控制墨家。"
他展开折扇,轻轻一抖,继续道:“殿下可能还不知道!”
“秦军驻地外的各个要道,都被赵人截断!很多信件都无法送达!”
“甚至连盖聂先生护送我时,都遭到赵人截杀。”
孟安闻言,眼中寒芒一闪。
如果不是盖聂武艺高强,只怕这些真相自己都不可能知道了。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孟安缓缓开口道:"赵人截道?看来他们比我们想象中更急不可耐......"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百先生,你既能伪装成盖聂师傅混入军中,想必也能伪装成其他人。”
“这期间,可曾探得赵人背后的主使者是谁?"
百变生面露惊讶,随即折扇一收,神色凝重:“殿下果然聪慧!”
"赵地旧贵族中,以原赵国公子嘉为首的一派,因为有陈馀、张耳协助,所以最为活跃。但奇怪的是......"
他压低声音,"截杀我们的刺客,用的却是楚国的弓弩。"
"楚国的弓弩?"
范增眉头紧锁,"赵人怎会用楚国的兵器?除非楚人和赵人有勾连吗?"
"除非他们背后另有其人。"
孟安冷笑一声,"看来楚人,不仅和墨家叛徒有勾结,还暗中联络了赵人旧部。"
盖聂抱剑而立,沉声道:"殿下,若赵楚齐三地联手,再加上墨家叛徒从中作梗,我们的处境将极为不利。尤其是齐地的巨船计划——若被他们破坏或抢先......"
孟安沉思片刻,忽然看向百变生:"你既能伪装他人,可有办法潜入赵人营地,探明虚实?"
百变生微微一笑:"殿下放心,我早已安排妥当,如今已经送完信封,便准备前往太原郡,一探虚实。"
孟安闻言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竹简哗啦散落一地:"太原郡?那不是白家也在?”
“但那里也是陈馀、张耳的老巢。"
百变生折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是。在下已探得消息,三日后公子嘉将在太原郡设宴,邀请各地反秦势力、江湖势力共商大事。"
一旁,范增凝重的面容:"老朽总觉得此事蹊跷。陈馀、张耳素来谨慎,怎会如此大张旗鼓?"
"除非......这是个陷阱。"
但是,孟安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他突然想到,白家也在太原郡呢。
若是叫白无情这小子知道白家有危险,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