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文心里暗笑,你也知道是虚的?呵,这机场的事又岂是争取就行了。这事涉及到太多盘根错节的利益,就算宋林捷是上面下来的人,对京城的关节相当熟悉,可也不是说他就能说了算的。更别说周艳茹之前在京城的对接工作,如今要重新捡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宋家在京城也不是没有对头,光是袁家那一关,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点头道:“这事确实要办,但也不急于一时。”
张平却像是被点燃了斗志,猛地一拍大腿,意气风发道:“这省里我熟,我去跑!希望领导们也能努努力,让这项目不要停滞下来。”
孙哲文看着他这副模样,只得道:“努力争取就行,不需要强求。”
张平的眉头猛地拧成个疙瘩,指节在茶几上重重一磕,青瓷茶杯盖被震得叮当作响:“孙县,这话可不对。”
他往前倾了倾身,唾沫星子随着激昂的语气溅在桌面上,“不光是要争取,还得替领导们想办法铺路!这机场项目一旦敲定,开县就等于插上了翅膀,什么万亩茶园、百年醋窖,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个项目的拉动作用!”
孙哲文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他心里暗叹,张平还是太急功近利了些。这人怕是该去海城跑跑关系,不光是为了项目,更该想想怎么摆脱周艳茹的影子 —— 毕竟谁都知道,当初张平能来开县,少不了那位前省长的暗中运作。可看他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倒像是觉得满世界只有自己最精明。
“张书记说得在理。” 孙哲文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出轻响,“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斟酌着字句,“我正好有事向你请示 —— 我觉得该开个常委会,讨论下开县经济发展的其他方向,总不能把宝全押在机场上。”
张平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要是我觉得可行,再开常委会也不迟,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他靠回沙发里,二郎腿翘得老高,皮鞋底在茶几侧面蹭出浅痕。
孙哲文只好顺着他的话头:“第一件是国企改制的事。武总明确表态,还是上次那个态度 —— 她已经把几家国企的底摸得门儿清,只要求接手后不干涉日常经营。”
张平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这样啊…… 不急。” 他忽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精明,“等我从海城回来再说,说不定到时候能争取点政策支持。”
“第二件事,” 孙哲文翻开随身的笔记本,笔尖在纸页上悬着,“开县的发展是不是可以提前做些调整?比如房产市场,是不是能先释放些地块试试水。”
“这有什么不行的?” 张平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只要能保证工程质量不烂尾,多盖几栋楼反而是好事,还能拉动就业。”
孙哲文点点头,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那我让规划局先做方案,看看哪些地块适合先放出去。”
张平却忽然蹙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可机场项目没落地,这地价怕是上不去。咱们县本来就财政吃紧,这么一搞不是亏了?”
“书记,我是这么想的。” 孙哲文身体微微前倾“可以先批一块试试水,哪怕价格低些,至少能回笼部分资金,缓解眼下的财政压力。” 他翻开笔记本的另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部门的用款申请,“再这么耗下去,怕我们下面的人都要暴动了。”
办公室里静了片刻,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张平望着茶几上那杯凉透的茶,忽然抓起桌上的文件往公文包里塞:“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我得赶紧去准备材料,明早去海城,争取一周内把事敲定。”
孙哲文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样子,这人确实有股子钻劲,可惜总把聪明用错了地方。
张平这时道“你给我说的那个钱家斌的事,我也让人去问了一下他的想法,他很明确的表示,不愿意离开警队。”
孙哲文愣了一下“哦,他不愿意?那他想怎么办?”
张平摇摇头“他也没说自己想要什么,只说领导会看着办?这桩大神可真的是难办了啊。”
孙哲文微微眯眼“他不愿意去,莫非又给他个副局?但他和林局又不对路,要不,还是书记给市局打个招呼,还是市局去安排一下吧,毕竟他的职级不低。”
张平没想太多,倒也回答得干脆“这事,我也觉得是问下市上的态度,这事搞得,现在还不好办了。这事也不是太急,先放着就是了,要不是钱厅长来过电话,我也不想管,给他路子了,他还拧巴上了。我现在还是准备一下去海城的事。”
“那我不打扰书记准备了。” 孙哲文合上笔记本。
张平头也没抬地挥挥手,手指在通讯录上快速滑动,显然在联系去海城的关系。
直到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他才对着电话那头笑道:“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