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吧。”
一旁的黄龙听后,立时就道,“宗藩都在天子脚下,他们怎么……”
“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不等黄龙讲完,楚凌就出言打断,“他们根本就不用出面,只需动动嘴皮子,自有门人去操办这些。”
黄龙眉头紧皱起来。
“别的,臣弟还能接受,但是这宗藩,臣弟就有些接受不了了。”楚徽继续道:“在得知此事时,皇兄知道臣弟在想什么吗?”
“一个药厂镇尚且是这样,那其他市镇呢?”
楚凌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他们借着市镇之便,在暗中赚取到大批银钱,到时真要做些什么,如在朝中收买人心,这会带来极大的隐患。”
“皇兄英明。”
楚徽当即道:“真要是这样的话,就不说他们暗中操控朝局了,就说对宗正寺这边,将会闹出不少的事来。”
“此事要严查。”
楚凌看向楚徽,表情正色道:“等到这次微服私访结束,长寿去锦衣卫统筹此事,朕要知道,在都的那帮宗藩,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朕的。”
“臣弟遵旨!”
楚徽当即躬身应命。
对有些群体,再怎样谨慎提防都不为过,在没有真正震慑住他们前,楚凌绝不允许有任何纰漏出现。
对楚徽的忠诚,楚凌是一点都不多想的。
如果真到了哪一天,他自己养大的亲弟弟,背着自己做了什么,那便只能说明一点,这世上值得信赖的就没有了。
‘看来宗正寺内要组建的监察机构,必须要尽快提上议程了。’而在想这件事之际,楚凌联想到别的。
对宗藩,不能简单粗暴的处置。
这闹不好是会影响到基本盘的。
楚凌必须承认一点,眼下的宗藩群体,是构成皇权的基本盘之一,哪怕在其中有很多是不省心的。
毕竟看待问题,不能只从一个视角去看。
站在他的视角,宗藩是要整顿的,是要制约的,是要震慑的。
可站在其他群体的角度,这些宗藩是跟天子最亲近的,是血脉至亲,是皇权天然的拥护者,如果楚凌不由分说的,就把这些有血脉联系的给除掉了,那更多的所想,不是天子大义灭亲,而是别的。
也是这样,楚凌才叫楚徽管着宗正寺,好一步步的去解决实际问题。
而在这一过程中,宗正寺需要有藏在暗处的监察队伍,这只限于对宗藩群体,不能对外有所逸散。
不可能说,遇到些事情,就寻求中枢有司的协助,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也是会有各种问题的。
“除此以外,臣弟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解决了此事后,楚徽继续讲明自己所探查到的。
“即在药厂镇治下的药行药号中,还有牙行中,可能有几家似与宣课司里的官吏,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件事,还是臣弟无意间碰到的,所以就派郭煌去暗中摸查了一番,只不过这时间太过仓促了些,所以也只是有可能。”
楚凌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而非是可能的话,那臣弟就在想一件事,在药厂镇的镇署中,是否也存有类似的现象?”
楚徽继续道:“皇兄,这可不是小事啊,一个药厂镇镇署,是管着这治下的人和一应产业的,宣课司是负责征收诸税的。”
“这要是在两个有司中,真的有这样的群体,那他们在暗地里是否有联系?真要有的话,那……”
讲到这里时,楚徽识趣的闭上了嘴。
这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要清楚。
就廉政总署此前抓的那些贪官污吏,楚徽是看过他们供述的罪状的,这其中有不少,就是从小恩小惠开始的,到后来即便想收都收不住了。
“这就是朕要微服私访的目的之一。”
楚凌声音低沉道:“中枢管的再好,但要是地方,没有因为中枢出现的改变而改变,那对大虞而言,等于什么都没有变。”
“朕本以为在中枢做的事够多了,足以叫一些人被震慑住,不敢轻易的去突破底线。”
“可现在看来,还是朕把事情给想简单了。”
“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既然有这样的苗头,那就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有是无,来人啊!!”
楚凌的声音立时高涨起来。
紧闭的堂门被推开,一人低首走了进来。
“给臧浩传旨,叫他抽调人手,给朕查京畿道治下诸市镇!!”楚凌看向那人,语气冷冷道。
“臣遵旨。”
那人立时拜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楚徽、黄龙相视一眼没有多说别的。
这样的事,没有最好。
可要真是有,那事儿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