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

    他今日只是来送小师侄最后一趟的。

    自己的本尊已经是仙人了，按理说早就应该看开这些变化了。

    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的。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间屋子的前头。

    这里是当初李灵运的住处，门前还打着一个铆钉，本来是用来悬挂太平剑的。

    站在这大门之前，可以坐观剑池山色。

    夕阳下，云起云落。

    朱益顺深深记下今日这一切，打算等闭目之后再好好回味。

    ……

    一转眼，三日过去。

    李灵运算着日子，朱益顺的大去之日就在今天。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寿终正寝。

    他本欲守在一旁。

    毕竟，自己这个做师伯和师兄的，其实都不合格。

    朱平安和朱益明临终时，李灵运都没有陪着。

    这对长生之人而言，同样也是憾事。

    但是今日，是朱益顺请求师伯离去。

    “师伯无需担忧我，能在闭目前再见师伯一面，迅哥儿已是心满意足了，这就要下去与父母和兄长团聚了。倒是师伯，往后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们永远不会忘了师伯。”

    李灵运回头再看了他一眼，目光交织到一处。

    仿佛风中飘摇的残烛，即将熄灭。

    ……

    等到李灵运离开。

    秦王与其他的家眷已经从金陵过来。

    一大家子都围着朱益顺，只希望老爷子走的时候能释怀点。

    “守国。”

    “儿臣在。”

    “家里就交给你了，父王先出去一趟。”

    当天午后，朱益顺像是平平无奇的午睡了一场。

    然后在一次呼吸的间隙，就没了声息。

    大明首代秦王，离世。

    杏花村外。

    李灵运手里捏着一枚雪花状的棋子，里面还残留着朱益顺轮回之前，剩下的一部分残魂。

    他打算先留着，等到楚武帝的鬼帝城建好了。

    再送朱益顺进去。

    做师伯的没法叫他在阳世长生不死，只能尽力让他将来再有一个夫妻团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