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旅馆一路钻进去,丽贝卡被强尼带到了一处好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房间,蟑螂还在床铺上面爬来爬去,估摸著以前没地几住的傢伙都在这里蜗居,气味这么久了还是有些难闻。
按照强尼所说,在一处生锈柜子的暗格里,丽贝卡掏出了一串有些生锈像是锁链一般的物件。
哗啦啦的碰撞声,丽贝卡將东西提起,用眼睛瞅著牌子上面的字。
【罗伯特·强尼·林德】
当然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还未等丽贝卡看仔细,强尼竟然用手將东西夺走了。
其实这在丽贝卡身上只是左手换右手,可是意识的侵蚀让丽贝卡时常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边界。
强尼拿著牌子似乎很是激动来回在房间里踱步,良久这才扯来一张椅子,胸口贴著椅子背用骑马的洒脱姿势坐在了上面。
“这傢伙救过我的命。”
强尼缓缓开口了。
“新美墨的战场上,我差点被炮弹夺走了以后的人生,是他,让我知道了以后该怎么活著。”
看来是一段令人伤心的往事。
不过打心底里说,强尼和丽贝卡的感情貌似算不得什么战友,只是一起经歷了这么多,谁也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谁该活著?
这个问题丽贝卡默认是自己,强尼也很识趣基本不提。
说出我会让你活下去这种假大空的话,没人会信,可是强尼却厌倦了,他今天这一遭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
“现在,我把第二次活著的机会交给你。”
“丽贝卡,我想问你—如果在之前联邦州那样的战斗状况下,你会救我的命吗?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丽贝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强尼把这个令二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放在了明面上,而且语气如此坚决坦诚,丽贝卡没有说话,而是在默默思考。
强尼—算是个好人么?
一场核爆,多少人死於非命,公司说他是kongbu分子一点都不为过,可他到底是不是恶人呢?
丽贝卡很难说—
她看过这人的生平,糊涂,荒谬,但却充满一种无处发泄的抗爭怒火。
他知道世界病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和迷茫的丽贝卡一样—他们都是看不清未来的傢伙。
“我想,我会救你。”
丽贝卡真心回答了。
最起码获得身体控制权的强尼配合黑手一路小心翼翼把她带了出来,关键时刻不停地提醒自己,明知道未来的路已经很狭窄甚至看不到希望了,却依旧想在底层找寻办法,甚至他的最终目標就是击垮荒坂,在神舆找到救赎之道。
“好。”
强尼手上的狗牌哗哗作响。
“那么我也会,丽贝卡。”
“从现在起我们互相信任,得自己也想想办法,总不能干等著艾草吧?!”
不得不说这傢伙每说几句话就带有煽动性。
这就是意识相通的好处,两个心底都能被对方窥探且在一绳上的蚂蚱说出了这个问题的最优解。
强尼在任何情况下都会选择放弃自己。
“我不想让荒坂三郎像个死不了的蛆虫一样再爬起来,为了奥特,为了—我失去的伙伴。”
但是—
强尼的语气还是依旧生冷,“但如果你要屈膝將这颗晶片交给荒坂选择活下去,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你的命,连同荒坂的命一起烧掉!”
丽贝卡眉头立马竖了起来。
“你特么骂我?”
强尼愣了一下。
隨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傢伙在丽贝卡的脑子里出现后从来没有像这样开怀大笑过,“真牛逼,丽贝卡。”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是信不过公司会反对公司,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又一轮的压榨而已。”
强尼没打算让丽贝卡为凛辩解。
“我们得找个办法,就算世界我们左右不了,也要不计代价撕烂这些傢伙,对於这个问题你可以暂时不用回答,全当我一点牢骚吧。”
丽贝卡听著强尼的话有些沉默。
谁对谁错,丽贝卡的小脑袋里想不了这么多的问题,太多的复杂局势她看不清楚了,但是在她心里存在著一根最基本的善恶准绳,是人生来最朴素的认知。
“那—他们(凛,赖宣)如果是对的呢?”
丽贝卡直视著强尼,想问问这个只想用毁灭来消除公司—一劣跡斑斑的傢伙怎么面对真正有勇气改变世界之人的。
强尼的回答几乎不假思索。
“脱韁的体制,要是有人找到了比我还好的办法,这条命我愿意给他!”
“这是我用强尼银手的名字发的誓!”
睁开眼。
这个世界再次变得无比清晰。
强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大猩猩手臂黑色纹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