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啧了一声:“玄德这是要把冀州也变成你的麦田?”
“天下的土地本就该养天下的人。” 刘备望着窗外,老农正弯腰将孙子手里的谷种播进翻松的土里,“去年雪灾时,奉孝不也说过,雪水融了都是一样的墒情?”
曹操忽然拍了拍案几:“就这么办。让荀彧拟文书,派二十名农师随粮种同去冀州。” 他起身走到墙边,指着《农时月令图》上标注的 “冬至” 字样,“再过三月便是农闲,正好让各州农师齐聚许都,编一部《齐民要术》。”
徐庶眼睛亮了:“此事若成,便是千秋功业。”
郭嘉打了个哈欠:“编书之事枯燥得很,我就不掺和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空茶碗,“不过农师里头若有擅酿酒的,倒是可以唤来与我切磋切磋。”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蹄声,张辽掀帘而入,见着厅内情形愣了愣,随即拱手:“主公,徐州急报,陈登大人说今年冬小麦长势喜人,只是……”
“只是什么?” 曹操追问。
“只是有流民往徐州聚集,说是听闻那里有新粮种,能亩产三石。” 张辽递上竹简,“陈登大人问是否要增派人手疏导。”
刘备接过竹简细看,眉头微蹙:“流民多是青壮,若能安置妥当,便是上好的劳力。” 他抬头看向曹操,“不如让屯田都尉去徐州一趟,教他们开垦荒地。”
“玄德这话正合我意。” 曹操点头,“就让枣祗去,他最懂屯田之事。再让李典带三百兵卒护送,免得沿途生乱。”
郭嘉忽然笑了:“我也去凑个热闹?听说徐州的狗肉炖得不错。”
曹操瞪了他一眼:“你去了怕是要把屯田都尉的酒都喝光。” 话虽如此,嘴角却带着笑意,“想去便去,只是得记得带些新粮种回来,别光顾着吃喝。”
几人正说着,忽然见那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一支麦穗跑进来,奶声奶气地喊:“先生,你看我找到的!” 徐庶笑着接过,麦穗沉甸甸的,颗粒饱满。小姑娘又指着刘备腰间的玉佩:“这个好看,像我娘戴的花。”
刘备解下玉佩,递给小姑娘:“送你了,要好好保管。” 小姑娘欢天喜地地跑了,徐庶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道:“当年在颍川,我也常带孩童们去田埂上认庄稼。”
“那时奉孝总说你是在耽误孩童们学兵法。” 曹操回忆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
郭嘉摸了摸鼻子:“我那是怕元直把孩童们都教成农夫,将来谁来帮孟德打天下?”
“打天下不就是为了让百姓能安心种庄稼?” 刘备轻声道,目光落在窗外那片刚播下种子的土地上,“若天下太平,谁不愿妻儿绕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曹操举杯,茶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就为这太平,再拼上几年。”
秋收后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冬至。徐州城外的屯田区里,流民们盖起了简陋的茅屋,田埂上的冬小麦冒出了绿油油的嫩芽。陈登陪着郭嘉在田埂上散步,见他不时弯腰查看麦苗,忍不住笑道:“奉孝何时也成了农师?”
“这你就不懂了。” 郭嘉捻起一株麦苗,仔细看了看根部,“这新粮种可是我跟着元直试验了三年才成的,比寻常麦种耐寒,产量还高。” 他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孟德和玄德为何如此看重农事?”
陈登摇头。
“因为他们都明白,这天下的根基不在城池,不在兵马,而在这每一寸土地,每一粒粮食。” 郭嘉望着远处劳作的流民,“去年雪灾,多少人易子而食?若不是提前备下了粮种,推广了新的耕作之法,今年秋收哪能有这般光景?”
正说着,忽然见刘备带着几名农师走来,农师手里捧着陶罐,里面是沤好的绿肥。“奉孝也在?” 刘备笑着打招呼,“这绿肥效果不错,你看这麦苗,比旁边的壮实多了。”
郭嘉蹲下身,用手指扒开泥土看了看:“确实不错。玄德这本事,怕是连老农都要佩服。”
“不过是跟着元直学了些皮毛。” 刘备谦逊道,“倒是奉孝,上次在颍川说要学认五谷,如今学会了吗?”
郭嘉嘿嘿一笑:“勉强能分清麦子和稗子了,再学几日,说不定能赶上孟德。”
几人正说笑,忽然见一名兵卒匆匆跑来,对着刘备拱手:“主公,荆州刘表遣人送来书信,说想要求购一批新粮种。”
刘备接过书信细看,眉头微蹙:“刘表向来与我等不睦,今日怎会突然求购粮种?”
陈登道:“听闻荆州今年遭了水灾,粮食歉收,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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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摸着下巴:“刘表此人优柔寡断,若不是走投无路,断不会开口求援。” 他看向刘备,“玄德打算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