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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守坛人的女儿。” 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沙哑,“三年前老道圆寂前,把镇水兽的封印分了一半在我身上。”
苏羽看着她掌心的符文与自己刀鞘上的纹路完美契合,突然明白为何两人总能在危急关头心意相通。山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三足鼎的火焰渐渐熄灭,那些巡逻的黑袍人早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桂从鼎中捞出那枚合二为一的玉佩,玉面上 “受命于天” 四个字在月光下流转生辉。她将玉佩塞进苏羽手中,指尖相触时,两人都感到一阵灼热的暖流涌遍全身。
“现在它认主了。” 阿桂望着山下渐渐平息的涛声,“但那些黑袍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背后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庞大。”
苏羽握紧玉佩,忽然注意到阿桂脖颈处露出的银锁,锁链上挂着的小铜鱼,与他母亲留给他的信物一模一样。他刚要开口,却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打断 —— 至少有数十骑正朝山顶赶来,火把的光在夜空中连成一条火龙。
“是官府的人。” 阿桂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们得赶紧走,他们只会把我们当成作乱的贼寇。”
两人再次钻入石像后的石洞,却发现那个被救下的小二不知何时不见了,石壁上多了一行用血写的字:“小心水师提督”。苏羽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白天在镇上酒馆,确实见过几个佩着水师腰牌的人在打探祭坛的消息。
洞外传来铠甲摩擦声,有人用刀柄敲击石像:“仔细搜查,提督说祭坛底下藏着反贼。”
阿桂突然按住他的手,指了指石洞深处的暗门。那门后隐约传来流水声,苏羽这才发现石壁上渗着的水珠里,竟映出无数游动的黑影,仿佛整个山体都成了某种生物的鳞片。
“从这里能通到赤壁崖下的溶洞。” 阿桂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进去之后,就不能回头了。”
苏羽看着她眼中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当玉佩合璧时,赤壁的水会倒流,那时你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他握紧手中的玉佩,冰凉的玉质下似乎有脉搏在跳动,与洞外的涛声渐渐合拍。
马蹄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透过石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苏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暗门。门后的水汽带着浓烈的咸腥味扑面而来,隐约能听见锁链拖动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黑暗中苏醒。
暗门在身后发出沉重的闷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被正式封存。苏羽反手摸去,才发现门板竟是由整段阴沉木打造,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螺旋纹路,在火把的映照下活似无数条正在蠕动的蛔虫。
“抓紧岩壁。” 阿桂的声音突然绷紧,苏羽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石面便剧烈震颤起来。洞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夹杂着金属断裂的脆响,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崖顶厮杀。他下意识地将火把凑近岩壁,这才看清那些渗着水珠的石壁上布满了细密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半枚青铜箭镞,箭尾的羽毛早已被水汽侵蚀成灰黑色,却仍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态。
阿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左侧急拽,苏羽踉跄着撞在岩壁上,鼻尖险些蹭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隙。裂隙中翻滚着乳白色的浓雾,隐约能看见下方晃动的幽蓝光芒,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眨动。锁链拖动的声响突然变得清晰,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从雾气深处传来。
“那是...” 苏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浓雾中缓缓浮出一道庞大的阴影,锁链的另一端竟系在某种鳞片状的物体上,每片鳞甲都有盾牌大小,表面覆盖着墨绿色的海藻,随着阴影的起伏轻轻摇曳。当火把的光芒扫过,那些鳞片突然泛起珍珠母般的光泽,显露出底下密布的血管状纹路。
“别出声。” 阿桂捂住他的嘴,指尖冰凉。她的瞳孔在火光中缩成细缝,像极了警惕的猫科动物,“那是镇守溶洞的玄甲鲛,当年跟着戚将军征战四海的战船,被提督改成了囚笼。”
苏羽这才看清那阴影的全貌 —— 那分明是一艘战船的残骸,船身被无数粗壮的玄铁锁链固定在岩壁上,龙骨的位置露出森森白骨般的架构,桅杆断裂处缠绕着水草与渔网,帆布早已腐烂成破布条,在气流中飘动时如同鬼魅的衣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船首的雕像,本该是威武的镇水兽,此刻却被改造成了人面鱼身的模样,眼眶中嵌着两颗硕大的夜明珠,正幽幽地盯着闯入者。
暗门外突然传来石像碎裂的巨响,紧接着是提督暴怒的嘶吼:“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反贼余孽找出来!” 火把的光芒透过暗门的缝隙疯狂跳动,在玄甲鲛的残骸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那艘沉船正在缓缓转动船身。
阿桂突然扯住苏羽的衣襟往战船方向拽,潮湿的地面让两人踉跄着摔在甲板上。腐烂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苏羽低头时正好看见自己的靴底陷入一枚露出半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