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的军队顿时陷入混乱之中,死伤惨重。刘备率军趁机杀回,与伏兵前后夹击。夏侯惇奋力抵抗,却难以挽回败局,只得率领残部狼狈逃窜。
博望坡一战,蜀军大获全胜,不仅挫败了曹军的锐气,也使得刘备的名声大震。刘表得知此事后,对刘备更加器重,但也隐隐有了一丝忌惮。
刘备知道,博望坡之战只是一个开始,曹操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与苏羽、徐庶等人商议后,决定继续扩充实力,做好应对曹操再次进攻的准备。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棉布,缓缓覆盖在新野城头。刘备凭栏远眺,博望坡方向的天际还残留着几缕硝烟的淡影,如同未干的血痕。苏羽捧着刚拟好的募兵文告走上城楼,青布襕衫被晚风掀起边角,露出腰间悬挂的铜制算筹。
“主公,这是按徐庶先生的意思修订的招兵章程。” 苏羽将竹简呈上去时,瞥见刘备掌心的薄茧又厚了几分,那是常年握剑与耕作留下的印记。
刘备接过竹简的手指微微发颤,烛光在竹片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将 “凡入营者免三年赋税” 的字样映照得格外清晰。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涿县集市,自己也是这样攥着招募乡勇的布告,身旁站着关羽和张飞。
“子墨觉得,咱们能招多少人?” 刘备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苏羽字子墨,是去年在襄阳偶遇的谋士,虽不及徐庶声名远播,却总能在细微处见真章。
苏羽望着城下渐次亮起的灯火,那些昏黄的光点在街巷间蜿蜒,像条沉默的龙。“新野周遭流民甚多,博望坡大胜的消息传开后,至少能募得三千青壮。只是粮草...” 他话锋一转,指尖在算筹上轻轻叩击,“目前府库仅够支撑两个月,还需向刘表求援。”
正说着,徐庶披着玄色披风踏月而来,腰间的玉佩随着步履轻响。“主公,方才探马来报,夏侯惇残部已退至宛城,曹仁正在调兵遣将,似有异动。” 他将密信递上时,目光扫过苏羽手中的算筹,嘴角泛起一丝赞许,“子墨兄已算过粮草缺口了?”
苏羽拱手笑道:“元直先生料事如神。依我之见,可遣人向刘表借粮的同时,在新野城东开置屯田。”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绘制精细的舆图,羊皮纸上用朱砂标出了三条河流的走向,“淯水沿岸有万亩荒田,若能引水灌溉,明年夏收便可补足粮草。”
刘备猛地拍向栏杆,木柱发出沉闷的响声。“好!就依子墨之计。元直,你即刻草拟书信,向荆州牧借粮五千石。” 他转身时袍角扫过烛台,火星溅落在青砖上,瞬间熄灭。
三日后的清晨,新野南门外的校场已是人声鼎沸。徐庶身着素色道袍,正指点兵丁操练阵法。那些昨日还是流民的青壮,此刻握着锈迹斑斑的长矛,队列虽显杂乱,眼神里却燃着久违的光。
苏羽带着两个书吏清点名册,忽然注意到队伍末尾站着个跛脚少年,腰间别着把砍柴刀。“你叫什么名字?” 他俯身问道,少年脖颈涨得通红,半晌才吐出 “狗剩” 两个字。
“入了军营,该有个正名。” 苏羽提笔在竹简上写下 “苟胜” 二字,“取苟利国家,虽死必胜之意。” 少年愣了愣,突然扑通跪倒,额头在泥地上磕出闷响。
这时,一匹快马自北而来,骑手翻身落马时溅起的泥水溅脏了苏羽的衣角。“苏先生,徐庶先生请您速去府衙,说是樊城方向来了密使。”
府衙内的檀香还未散尽,徐庶正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推到刘备面前。“刘表的次子刘琮派人送来的,说蔡瑁在襄阳府库私藏了三万石粮草,劝主公趁夜袭取。”
刘备捏着信函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信纸边缘被捏出褶皱。“蔡瑁与我素有嫌隙,怎会突然献粮?” 他看向苏羽,后者正用银簪挑起火漆,动作轻得像在拆解蝴蝶翅膀。
“这火漆是真的,但封口的丝线有问题。” 苏羽将银簪举到灯下,只见丝线接头处缠着三圈红绳,“刘表的密信向来只用两圈,这是蔡瑁的手法。”
徐庶抚掌笑道:“子墨好眼力。这分明是诱敌之计,想引我军去樊城,再设伏围歼。”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蔡瑁私藏粮草倒是真的,我已让斥候查过,确有其事。”
刘备将信函往案上一拍,青瓷笔洗里的水溅出几滴,落在铺开的舆图上,晕染开一片深色。“既是如此,便将计就计。” 他指尖重重点在樊城与新野之间的博望坡,“咱们再在这里设一次局。”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苏羽便带着三百精兵出了新野西门。每个人都背着捆干柴,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沿着淯水西岸潜行,芦苇丛中的露水打湿了裤脚,散发出青涩的草木气。
“先生,前面就是蔡瑁的粮仓了。” 前锋校尉低声禀报。苏羽拨开芦苇,望见那座青砖粮仓像头巨兽蹲在月光里,墙角的火把忽明忽暗,映得守卫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他做了个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