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景象，让三人足以感到震撼。
那座亘古不变的时空门，此刻竟已扩张至上千丈宽，一眼望不到头。
混沌气连绵不绝，其中夹杂着无数破碎时空碎片，发出巨响。
更令人心悸的是，门内深处，不断有庞然大物身影在乱动，嘶吼。
“吼！” 一道咆哮声响起，一头生有九首，背覆鳞甲的太古遗种率先冲破了时空壁垒。
它庞大身躯遮天蔽日，展开双翅有一百丈大小，刚一现身便张开血盆大口，朝附近山脉撕咬。
但它动作戛然而止。 时空门正前方，一道模糊光影悄然浮现。
那光影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股开天辟地的苍茫与威严，周身环绕着最原始的大道符文。
正是盘古残念。
他并未有多余动作，只是缓缓抬起一只虚幻大手，对着那头九首遗种轻轻一按。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头足以让一方大世界颤抖的太古遗种，竟被爆成一团血雾，连一丝神魂都未能逃脱，彻底湮灭。
紧接着，第二头，第三头…… 越来越多的太古遗种从时空门内冲出，有背生双翼的吞天巨蟒。
有头生独角的黄金蛮牛，每一头都散发着让诸天颤抖的凶煞气。
但它们的结局，与那头九首遗种如出一辙。
盘古残念立于时空门前，如一尊不朽的丰碑，大手起落间，便是成片的太古遗种形神俱灭，血雨染红了天际，却连他三尺之内都无法靠近。
无尽威压弥漫开来，让菩提，通天，太上老君三人都感到了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时空门还在扩张，里面似乎有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蠢蠢欲动。
太上老君紫袍微动，他看向菩提问：“师尊，这盘古残念似有不妥？”
菩提望着前方浴血的光影，眸光沉沉。
他脸上带着一抹浓浓的忧虑，良久后缓缓开口：“时空门，越来越大了。”
“门后的太古遗种，正源源不断的冲出来，这样很危险。”
“盘古残念自时空门显化之日起，便镇守此地，阻拦这些凶兽跨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道越来越虚幻的身影上，“只是，兽潮太多了，他杀不过来。”
前方，盘古残念又是一掌拍出，震碎一头生有六足的墨麒麟，但这一次，他的动作已明显慢了许多。
身影在血雾中时隐时现，越发虚幻，那些太古遗种仿佛嗅到了虚弱气息，扑上来的势头更猛。
“你看他。”
菩提指尖轻点，“每一次出击都显得极为艰难，早已没了最初的举重若轻。”
“这道残念，本就不是完整的盘古真身，不过是一缕不灭意志所化。
“如今连番死战，本源在快速消耗……”
菩提声音顿时低了几分，“那道残念中的灵力，快要耗尽了。”
话音未落，时空门内又是一阵轰鸣，数头体型堪比山岳的狰狞巨兽同时冲出，张开獠牙直扑盘古。
他怒吼，拼尽最后力量拍出一掌，虽震退了巨兽，自身却猛地一晃，光影黯淡了大半，几乎要溃散。
通天看得目眦欲裂，握紧了裂魂鞭：“这……”
太上老君整颗心都悬在节骨眼上，拂尘上的银丝微微颤动。
菩提望着那道在兽潮中苦苦支撑的残念低语：“他快撑不住了。”
时空门还在不断扩张，有更多的太古遗种咆哮着涌出。
那道曾经威慑万古的盘古残念，此刻已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又过了一会儿，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巨身猛地一晃，重重砸在大地上。
那一声闷响，不似肉躯坠地，反倒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碎裂，带着彻骨的死寂。
但身上最后微光彻底熄灭，连那缕苍茫的威压，也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
太古遗种们先是一滞，随即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嘶吼，朝着倒地的残念扑来。
“滚！。”
菩提往前一闪，道身青光流转，无形威压扩散。
那些凶悍的太古遗种竟被这股气息震慑，在他身前百丈外徘徊，不敢越雷池一步。
菩提大步往前一跨，看着那几乎透明的光影，声音低沉。
“究竟是为何？为何要做到这一步？”
盘古艰难动了动，像是在努力抬起头颅。
他看着菩提，那双瞳孔仿佛蕴藏着万古岁月的沧桑与悲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时空门内不断传来咆哮，以及风中弥漫的血腥气。
他看了菩提许久许久，久到通天和太上老君都觉得这缕残念已经彻底湮灭。
突然，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神念，如同跨越了无数个轮回，猛地冲入菩提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