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
不过投得名帖过后,那值守的费家知客一时未得族中上修授意,却也不敢私自带康荣泉入了内宅。
于是便只好在前院请庖师烹了一桌好菜、又开了几样上乘灵酒,唤来几个亲近同族与康荣泉欢饮一场,才算未有慢待了自家这位姻亲。
康荣泉来前本就未想过能得金丹召见,做此事不过为完成应尽之礼,更不说还得了一场招待,自不会生起来怨怼之心。
认真说来,他过往也曾与费家投过拜帖,不单从未得过回信,便连诸如此类的礼遇亦是破天荒的。
“叔祖爷爷地位当真今非昔比,我等晚辈确是又沾他光了.”被几盏灵酒灌得稍有自满的康荣泉如是想到。
他才拜别过送行的几位费家亲戚,这便翻身上了踩云驹,只是行不多时,宣威城上空即就传来了破空之声。
本该严阵以待、由费家阵师加持过的护城大阵在灵舟上头落下了一枚玉璜过后,即就灵华渐散、大方敞开。
康荣泉暗呼不好,抬眼望去一艘鎏金飞舟破开云层而来,舟身镶嵌着百颗南海鲛人珠,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船头雕刻的鸾鸟雕像口衔灵玉。
飞行时玉光流转,连周遭气流都似被引动,化作淡淡的祥云缭绕舟身。舟尾悬着面玄色锦旗,上书“奉恩”二字,高明绣师绣就的字体泛着凛然灵力,老远便令人心生敬畏。
康荣泉见得此幕,这还哪里不晓得是贵客提前到来,顿时散了身上酒气,拍马朝着高台行去。
好在来人排场颇大,康荣泉紧赶慢赶总算未耽误正事。只是才与一众同门汇拢,便见得舱门处先涌出两队身披银甲的护卫,皆是筑基后期修为。
这些护卫非但身量长短皆为一致、便连五官分布亦恨不得一模一样,当真严肃整齐。
手持嵌有灵晶的长刀,分列两侧形成仪仗。
随后一贵人才缓步走出,头戴七宝攒珠冠,三阶释家七宝如星辰般环绕顶端鲛人宝珠,冠檐垂落的十二道金链缀着小巧灵铃,走动时铃音清越,自带韵律;
身上孔雀羽织金罗氅更显华贵,千鸟衔芝暗纹用紫磨金粉与灵蚕丝混纺而成,每片“鸟羽”都泛着细碎灵光,双肩龙首凤羽玉带扣更是精妙,龙首吐息间有淡金色灵力萦绕,凤羽轻颤便隐有风刃气息,攻防一体的威势扑面而来。
“金丹上修,这排场,怕都不是新晋上修。”野瑶玲的嘀咕声传进康荣泉耳朵里头,令得后者愈发惴惴不安:
“如此人物,叔祖爷爷怎生不与我讲到底是谁?要是慢待了前辈,岂不是有损宗门美誉?!”
此时他又朝后看去,见得章黄石与康襄宜亦是一脸茫然,又见得那头费家宅邸已有星点灵光现出,显是来人身份不低,便连费家都要出来上修相迎。
好在他才不安不久,正待壮着胆子向前拜见,再一抬头、看清得贵人面目过后,即就倏然一怔。
“奉恩伯至!”
“奉恩伯至!!!!”
唱名声后是一众银甲护卫的高喝声,直将康荣泉震得回过神来。
这些年他到底也见过些世面,总不至于真就心神皆乱,只见得他整衣敛容过后,便就不疾不徐迈到高台下首,面生肃然、不卑不亢:
“晚辈康荣泉,拜见奉恩.”
他腰才弯下了一半,却就被来的贵人虚扶起来,待得他再谢过抬首,却见得那张已年轻了许多的脸上生出些感慨之色:“蒯恩也许久未见康道兄了,道兄近来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