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宴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有勇有谋,想要骗到他,实属不易。
当下也没怀疑,只是希冀他这顽疾,真能被治好。
“可知道此人来历?”龙山随口再问。
“是朔风人氏,我试探过了,没错。”耿宴回道。
“嗯!多事之秋,凡事留个心眼。”龙山交代。
“我晓得。”耿宴回了一句。
就细节又商议了片刻,两人方才散去。
翌日,初正才的“疼痛转移法”,已经失效,耿宴的腿伤又隐隐酸疼。
到了午时,他迫不及待带着侍卫,直奔八方客栈。
距离五天时间,已经是最后一天。
初正才和欧阳正,早已准备好一切。
他将蛊虫随身带着。
耿宴似乎不太想招摇过市。
经过昨天一番接触之后,他对初正才没有怀疑。
因此今日到来,也没有大队伍,只是带着昨日那个侍卫。
一进房门,双方见过礼。
初正才便道:“这次施针,不同于昨日,尤为重要,请好汉躺在床上。”
耿宴不由开口问道:“昨日坐着便可,为何今日要躺下?”
“昨日初针乃卸寒,今日要驱寒,好汉这脚可不能动弹,万一下错针,不仅前功尽弃,还有可能导致寒邪乱窜,伤及其他部位,那可就完了。”
听他说得严重,耿宴只好躺到欧阳正睡的那张床上。
那侍卫紧紧跟着,右手不离腰间配刃。
见此,初正才微微一笑:“想必好汉不是寻常百姓吧,有如此孔武高壮的护卫。”
倘若不问上一句,倒显得太过异常。
问,才是合乎情理的。
“先生不必多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耿宴回了一句。
“是是是。”
初正才赔着笑脸,取出银针,走到床前。
他对着耿宴道:“通常老朽会固定病者双脚,好汉可愿意?”
一听这话,耿宴立即回道:“不必,我不乱动就是。”
“人的双脚,穴位极多,针扎下去,可不是你意志能左右的。”
那侍卫立刻出言:“依你之意,要绑缚双脚?”
两人立刻心生警觉。
初正才笑着回道:“不愿意也成,但你得上前,帮忙按住好汉双脚。”
“成!”
那侍卫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稳妥的办法。
耿宴心中戒意大去。
于是乎,那侍卫上前,按住耿宴右侧大腿。
而他的身形,也恰好挡住了耿宴的视线。
初正才立刻施针,几息过后,耿宴的右腿旧伤周围,已经扎满银针。
见银针已经用完,那侍卫即刻问道:“这就行了?”
“当然还没有。”初正才随后,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烘烤。
“你要干什么?”侍卫戒心再起。
“这位汉子寒邪依附在伤口处,我需以小刀割开半寸长,让寒邪得以散出。”
“要用刀?”侍卫惊呼出声。
他转头看向耿宴,带着请示意味。
初正才却是满脸稀松平常,他晃了晃手中那把小刀。
“怎么,你还担心我把他怎么样不成?这种小刀,就算全部刺进去,也不会致命,如果你担心的话,你来!”
说着,他将小刀递给那侍卫。
耿宴寻思,对方所说甚是在理,况且他只在下半身,要害都在上半身,有侍卫看着,不至于出了差错。
“先生说笑了,动手吧。”
“忍着点!”
初正才嘱咐了一句,一只手拿着小刀,另一只手,却早已将蛊虫轻握于手掌。
他弯下腰,尽量用身形去挡住侍卫视线,随后下刀。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耿宴忍不住身躯一颤。
“压紧了!”
初正才恍若一个老道的圣手一般,出言叮嘱。
无奈,那侍卫只能照做。
鲜血顺着腿部流向地面的木盆。
滴了差不多一盏后,初正才将小刀扔在一边。
见到这个动作,那侍卫心中松了口气。
他不由回头,看着耿宴,点了点头,示意无异常。
可就在这眨眼之间,初正才已经放出手掌心的蛊虫。
蛊虫顺着伤口迅速爬进了耿宴体内。
耿宴眉头一皱,立刻出言:“先生,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游动?”
“寒邪涌动,这是好事。”初正才面不改色说道。
随后,他迅速将伤口包扎好。
“成了!”
他拍了拍手,走到案桌旁,有模有样写下一张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