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练功就练功,怎么突然眼光闪烁、贼眉鼠眼起来?
谢渊讪笑一下,只得重归心神,继续投入的转化功法。
水位愈低,河岸愈窄。
谢渊凝着眉头,仔细控制。
有形无质剑的锋刃处愈发模糊,目光投去都要眼神一眯,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觉有些刺痛。
透明水晶剑柄中隐约有涛声传出,定睛一看,似乎能看到气劲如同涡流。
李星拓坐在书桌后面,虽然看起来仍在处理公务,一缕心神始终挂在谢渊这处。
他见谢渊逆转功法小心谨慎,往剑柄中注入内息缓慢而稳定,十分顺利,没看出控制不稳的迹象,不由略有惊讶:
“他为什么这么熟练?是了,肯定是早就为此准备,习练过这个方法。逆运功法既不好受,又吃力不讨好,真是难为他了。”
李星拓觉得这孩子也不容易,不由微微点头。
但见谢渊降低功法层次应该没问题,李星拓便准备助他一臂之力。
他竖起食中二指,指尖顷刻间凝聚出一把银色的小剑。
小剑约摸就指头长短,一指粗细,银光朦胧,质如水银。
李星拓骈指一引,银色小剑咻的一声,直接射入谢渊眉心。
谢渊浑身一震,感觉一把小剑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经脉中。
那条金河上,小剑化作一道银光,飞速掠过河面,所到之处,河面全部染上银色,变得有些凝滞。
细看过去,隐约符文闪烁,金河的庞然水势似乎被封印,静水流深的感觉也变得模糊,就像普通的河流,像三变境的内息。
谢渊心中一动,感觉这样转化就更为方便了,速率不由加快。
不知多久。
谢渊全身一松,仿佛做了坠落梦一般往下坠去,而后又稳稳停住。
体内的那条金河静悄悄的,变得窄了许多。银光封印间,不管质还是量,都是第十层的水平。
谢渊心里莫名失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瞧你那德性。”
李星拓戏谑的声音传来:
“以退为进,是为更进一步,何苦作依依不舍模样?”
谢渊睁开眼睛,回过精神,拱手道:
“弟子明白,不过失了功力,一时情难自已。”
李星拓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打量着他:
“感觉如何?”
“感觉只是普通的气血三变境……感觉,很好。”
谢渊目光炯炯。
巅峰的血气和安静的河流终于势均力敌。
可以开始突破了。
李星拓问他:
“精神、心境如何?”
“比之前更佳。”
谢渊认真点头。
李星拓缓缓道: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剑峰第六十九层,是你突破宗师之地。”
谢渊起身,拱了拱手。
书房门打开,秦真阳再次出现,领着谢渊往后殿通往剑峰的门行去。
一路无话,气氛略有些庄重。对任何武者来说,这都是一件大事。
路上不断有杂役或值守弟子向着秦真阳问好,同时好奇的打量着他旁边的这名弟子。
觉得面生的是新人,觉得有些面熟的,得是多年的老杂役了。
但老杂役弟子只是看了一会儿,便认出这个数年没见的面孔,一时露出惊异之色。
张山?他又回来了!
杂役们很难忘记这个传奇人物,从杂役院平步青云,迅速进入内门,还立功得了机会上剑峰感悟。
同时,他留下的至今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规矩,仍然在柴房沿用下去。一块块刻着吉祥话的木柴,凝聚的是杂役们的血泪,以及无数对始作俑者的咒骂。每个新进柴房的杂役,照例先骂张山三天,这也是规矩。
杂役们最先认出,间或打着招呼。
谢渊望着这些或眼熟或陌生的面孔,一一点头回应。
好像有个曾经比我起的还早的杂役弟子,叫什么来着?他怎么仍在这儿……
谢渊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定睛一看,发现他穿的却是值守弟子的衣服,顿时微微点头。
曾经杂役院起得最早的两人目光相接,相视一笑。
到得剑峰大门前。
值守这里的弟子这几年倒未大动,只是当年的小弟子,现在也变成了领队。
他们自然认得出剑峰上鼎鼎大名的张山,目光惊讶,笑着打招呼:
“秦师兄!张师弟……又来剑峰?”
秦真阳点点头,挥手解开禁制,打开了大门。
一股凛冽锋锐的空气吹了进来,在场的人都是微微一凛。
谢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锐气,呼了口气。
“去吧,张师弟,祝你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