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逐云微微一笑,轻轻点头,说道:“王姑娘,我答应过你父亲救你,定会全力以赴!”
王慧柔应了一声,不经意间打量他。
高智耀见他神色镇定,丝毫不慌,心中不禁佩服,寻思:“久闻易大侠英雄了得,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竟是耶律相公的乘龙快婿。”
当下拱手,正色道:“易大侠这是哪里的话?你此番舍生相救,高某感激不尽,这大恩怕是只能下辈子……”
易逐云道:“不必多说了,快快换上皮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真就十死无生了!”
两人只得照做。
易逐云搭手帮两人穿戴好,便迅速往上而去,径直登上第十三层。这已是最高一层,塔身已然极不稳当,摇摇晃晃。
易逐云又扯下几个僧兵的衣服,牢牢绑在柱子上,让两人各自抓紧。正欲往外去时,王慧柔颤声道:“易大侠,小心!”
易逐云转头笑道:“还是叫我李无忧吧!别怕,我会尽力保全二位!”
易逐云转出塔外,居高俯瞰,只见塔下又赶来两队铁甲骑兵,人数约莫数百。
他心中不禁忐忑,暗自骂道:“搞出这般大阵仗,察必这贱妇想必已知晓我真实身份了。”
忽地,只听乌金高声叫道:“无忧,只要你发誓不报复,我保你性命无忧。”
易逐云微微一怔,移目望去,念头飞转,旋即高声笑道:“乌金,没想跟你睡了一觉,便要丢了性命!你们蒙古女子的身子金贵得很么?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绝情吧?你屁股那般俏,莫不是已怀了我的儿子?你这恶妇,竟连自家男人都要杀,当真狠心得紧呐!”
他这话一出,塔下僧兵顿时哗然,有用蒙语叫骂的,也有用蹩脚汉话叫骂的,骂声不绝于耳。
突然嗖嗖几声,一支箭矢疾飞而来,易逐云微微侧身,一把抓住箭矢。
紧接着,又有两支箭矢射向他胸前要害,他急忙往旁一闪,惊险躲过,大声叫道:“哪个龟孙子射的,箭术倒是不错!”
杨琏真迦大笑道:“小畜生,还不快快投降?”又喊道:“郭将军,再射他!”
易逐云望下去,只见一员将领正张弓搭箭,对准自己,便问道:“可是郭侃?”
那将道:“正是在下!速速投降,饶你不死!”
易逐云早闻此人乃是神射手,又是史天泽养子。本想以兀良合台人头和史天泽头盔,诱使此人倒戈,可眼下看来,王文统所言极是,史家上下显然已沦为蒙古人忠实奴才。
他暗骂一句“狗汉奸”,叫道:
“我投降了!快灭火吧!”
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暗暗发誓,若能成功脱身,定要将史家灭族。
杨琏真迦却道:“郭将军,此贼狡猾无比,信他不得!”
郭侃又射一箭,却又没射中。
他虽擅射,但此处距塔顶十多丈高,易逐云反应又快,再射也是枉然。
易逐云四下打量,看清蒙古兵部署,心中寻思:“这高塔若是瞬间倒塌,我也性命难保,若是倒得慢些,或许还有生机。”
不再与他们废话,转入塔内下楼去了。
高智耀和王慧柔见他如此,两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过了盏茶工夫,塔又倾斜了些,两人担心滑落出去,只得紧紧抓住绑在柱子上的衣服,惊恐万分。
不多时,易逐云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两大把弓弦,肩上扛着一大堆衣服。
他坐下动手,将几根弓弦合在一起,打结相连,又把衣服裹在弓弦上,随后系在内圈两根立柱上,一连系了四根,间距不过数寸,看起来犹如粗大琴弦一般。
高智耀见状,不禁赞道:“易大侠智谋过人,只可惜我和王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拖累你了!”
易逐云道:“显达先生不妨猜猜,这塔会往哪个方向倒?”
高智耀道:“易大侠破坏了东北方向的华拱,那边平衡已遭破坏,如今应是倒向西南方向。”
易逐云点头道:“正是,但我希望它倒向南边。南边有密集大树,可做缓冲,而且大树要倒,不会瞬间倒下,如此,咱们活命机会便大些。”
高智耀点头,叹道:“可惜楼下……他们怕是难以活命了。”
易逐云心里也明白,转问道:“先生为何会被他们抓来此处?”
高智耀面露惭色,道:“在下曾写一文,直言《地藏经》乃是无稽之谈,此文流传出去,被这些妖僧看到,这才被抓至此。那些士子道友,实是因我受累。”
易逐云诧异道:“先生是如何批判那《地藏经》的?”
此言一出,王慧柔也不禁好奇起来,毕竟如今活命机会渺茫,若到时候想投个好胎,到地府少不得要见地藏王菩萨。
高智耀说道:“那《地藏经》,便是《地藏菩萨本愿经》。
经中有言:‘若有众生侵损常住,玷污僧尼,如是等辈,当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