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体内事物的异动，刘明摇摇头，把手伸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坏？”玉宝疑惑道：“这柄剑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历经多代主人，剑主陨而剑长存。”
“难道连真人你也无法无损使用这柄剑吗？”
刘明瞪大了眼睛。
“这种国器岂是那么容易驾驭的？”玉宝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其实那天宝岛海峡围杀阴蚀，稷剑就是第三套方案，不过以我的修为，若要操纵稷剑斩杀一位地仙，我自己也会就此灰飞烟灭。”
玉宝面上无悲无喜，对这一切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虽然在丫髻山上和稷剑的契合度最高，但是修为毕竟只是种道。
仗着此剑，若是逆伐人仙那最多只需在床上修养一年半载，但若要逆伐地仙……
玉宝耗尽修为只能斩出一剑，一剑后，地仙死不死不知道，但是玉宝肯定是必死的。
“灰飞烟灭……”刘明喃喃道，喉结动了动。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稷剑后继无人，现在全国已经重新齐动剑主计划，而且当初丫髻山上不少剑主已经修成了先天，我死后，自有适当的人接手。”
玉宝语气平静，道出了自己必死的结局。
在华国的会议中，战术其实已经定的差不多了。
李阳现在肉身受损，而且即使没有受损，以他一人之力也无法迎战极真界所有地仙，
玉宝就是其中一环，到了那日，她必须手持稷剑去拼掉对面一个地仙。
这是兑子。
“我担心的是这个吗？”刘明很想喊出来，但是看到玉宝一副早有觉悟的样子，又不觉低下了头。
两人没有寒暄多久，玉宝如今身份特殊，时局紧迫，向刘明挥了挥手便又奔波而去。
刘明看着玉宝离去的身影，愣愣的站在原地。
体内的事物似乎又在长鸣，异动，想要舒缓鳞爪，但又被刘明压了下去。
舍身成义，像师傅那样做一个不畏死的英雄吗？我也想过啊。
刘明一个人站在夕阳下，眼神无比纠结惆怅。
可是，我修道，为的是长生啊。
半生漂泊，左右逢源才拜入白云，刘明白云山这十几载一直都在尽力避免着厮杀，战斗。
随着郑璐师姐的牺牲，随着这半个月来见过了太多的血……本以为自己会渐渐习惯这一切，渐渐习惯死亡，甚至能够主动去拥抱死亡。
可是，不行，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一直站到太阳西沉，下定决心，刘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一处别院，门口罕见的没有哨兵把守，也没有牌子。
但是刘明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谁。
站在门扉前，还未叩响，木门便走动打开。
“进来吧。”
一道朗澈的男声从院中传来。
硬着头皮走进院子，院子中央，是一个身材挺拔，皮肤上犹还带着血线的年轻道士正在挥笔作箓。
在他旁边，是堆积如山的各式符箓。
院子中的李阳搁置笔墨，负手而立，平淡的看着刘明，等着这个弟子开口。
扑通一声，刘明突然跪在了李阳身前，低伏着头，蜷着身子。
“师傅，我想请命回白云，护佑山门。”
“现在的山上只有紫瑶姐和王鑫师兄，防护力量薄弱，我想比起在前线战斗……我更适合回去。”
刘明可以说出很多理由，但他知道，那都是借口。
刘明知道，他知道李阳也知道。
可是，这个世界已经有那么多英雄了，为什么，就不能有我一个懦夫呢？
以他的气运，他修习的食炁法，只要能够安全修行下去，那就是千年王八万年龟，长生再不是水中捞月。
所以，在生死的大危机面前，他，退缩了。
于是，刘明的头压得更低。
他接受了自己是一个懦夫的事实。
李阳平静的看着地下跪伏着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刘明，眼神复杂。
“好。”
“多谢师傅……成全……”
这一刻，整个院子中忽的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声音绵长，可裂金石，
哀鸣过后，刘明身体里的事物缩鳞隐爪，彻底没有了任何动静……
——
先天或许在蓝星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地位尊崇，但是唯独在此时琼州基地不是。
聚集了整个华国的先天高手，白云山的，道盟的，五台山的，军方的……随便丢块石头都能砸到几个先天。
先天多了，便不可能再享受之前的特殊待遇，就是白云五真传住的也是集体宿舍。
但是徐一禾不同，她在这寸土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