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抓着灰雨脚踝,两人如蒲公英一般,徐徐飘向地面。
符钉画龙临时画了件降落伞,套在身上,降落在地。赤红车手则骑在大比鸟背上,也落到地面。
至于白马墓碑,她先把石棺从从24层楼丢下去,随后整个人一跃而下,“咚”的一声,在路面中间砸出巨大陷坑。
烟雾弥漫,她随手拍掉铠甲表面尘土,走出凹坑,转头看了眼高楼的一层。
那位死因抽象的加拿大多伦多律师加里·霍伊,其尸体就躺在水泥地上,身下垫着那面玻璃落地窗。
玻璃碎裂成渣,但金属窗框还能保持完整。
加里·霍伊死不瞑目地躺在窗框中间,眼鼻口耳流淌着血水,脸皮被玻璃渣扎穿,过了大约十秒钟,尸体连同破碎玻璃一并渐渐虚化,消失不见。
地面干净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李晟抬起手,示意其他三人不要说话,他自己则从仓库里拿出大号钟表,拧动发条,计算时间。
秒针分针不断转动,加里·霍伊又一次从24层楼坠下,砸在地上。
“每一轮的循环时间是.”
李晟双眼微眯,停止计时,“四分五十秒。”
“什么情况,不会又是时间循环类型的秘境吧?!”
赤红车手顿时有些应激,他可是实打实地在护送电池任务里,死了整整五十次,现在一听到时间循环,整个人都是麻的。
“不是时间循环,而是死亡影像不断重放。”
等级最高的白马墓碑也看出了什么,摇了摇头,一拍身旁的石质棺材,将棺材推到高楼前方的地上。
砰!
加里·霍伊再一次从高处坠下,虚化并穿过了棺材,砸落在地,
符钉画龙拿出侦查设备,仔细扫描一番,给出确定答案,“他没有实体,也没有灵魂波动,确实只是死前影像。”
话锋顿了顿,符钉画龙脸上困惑并未消减,反而更加不解:“奇怪,加里·霍伊在现实世界只是个普通人,充其量因其奇葩死法,而被一小撮人记住,本身无足轻重。
建造这片城市的存在,是抱着什么目的,花费精力去复刻他的死前影像?
毕竟连多伦多道明大厦写字楼的地毯花纹、电脑型号都原模原样还原,绝不可能是巧合。”
“谁知道呢,杀场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李晟耸了耸肩,“我有次不小心往河里丢了一吨钠,然后就浮上来一个金河神和一个银河神。”
??
河神被燃爆反应炸死了是吧。
你这跟在市体育馆游泳池里电鱼有什么区别。
符钉画龙绷住了表情,他可是代表特事局脸面的,不能想吐槽就吐槽,竭尽全力控制住蛋疼情绪,
没有追问,为什么李晟手里的钟表是战痕累累的沙漠风格女生自用九九新,甚至指针还在反方向走。
“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往雷达指引方向前进吧。越往秘宝地点靠近,越有可能碰上其他玩家。”
符钉画龙如是说着,再次拿出画卷,从画纸上抓出一群飞鸟,放飞入黑色絮状物构成的“风雪”中,代替无人机进行侦查。
黑色飘雪大幅度削减了能见度,几人沿着街道,抱团前行。
“这些建筑,好奇怪。”
赤红车手的眉头越皱越深,沿街房屋,有来自东京首尔的高楼大厦,有来自东南亚的高脚茅草屋,有来自中东的圆顶式住宅,有教堂,有学校,有消防站。
陋街的建筑群同样驳杂、风格多样,但乱中有序。所有建筑建造之前都得经过居委会审批,最终呈现出的结果便是杂而不乱,别有一番韵味。
而众人脚下的建筑群,像是把不同时间,不同空间的楼房裁剪下来,强行拼接在一起。毫无美感可言。
吱呀——
一间东南亚高脚茅草屋的房门被风吹开,幽暗中,一双眼睛反射着光亮。
那是名四十多岁的东南亚中年女子,其披头散发,形销骨立。背后墙上挂着胡志明画像,脚边放着一碗黑褐色毒药。
怀里则抱着一个男婴,颅骨严重畸形,已经死去多时。
不需要出言提醒,光从房屋样式、陈设,就能推断出时代背景。
地点,越南。时间,越战。人物,被美军致命毒剂【橙剂】毒害的平民。
和加里·霍伊,这名越南女人也在重复死前影像,喝下毒药,服毒自尽,循环周期三分半。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
白马墓碑目光一凝,加里·霍伊每四分五十秒循环一次,人、窗户、窗框全部清零重来。
而这名越南女人,在循环的时候,茅草屋的房门却没有重置关闭,还在缓慢打开。
换言之,两者行为模式不同。
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