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镍拿起那两张纸满意地看了看,随后开口问道:“杨大人,秦大人,协议上的条款可背熟了?”
背?
还、还需要背下来吗?
好在条款上内容不多,看着四条,实则归纳起来只有两条:一,不能让木邵衡纳妾。二,每年向新王妃上贡八十万两黄金。
于是,杨大人和秦大人飞快地背了出来。
当然,声音很小,唯有高镍一人能听清。
高镍笑道:“好,已经铭记于心,甚好。”说罢,把两张协议分别还了回去。
不料,杨大人和秦大人重新拿回协议后,震惊地发现——纸上的字迹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白纸,空空如也了?
这……
两人正满脑子疑惑时,青川贴在他俩耳畔,低声警告道:
“使用了特殊墨汁,时效一到,字迹自动隐藏了。两位大人收好这张白纸便是。”
杨大人和秦大人战战兢兢地点头,把白纸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这时,高镍又扫了一眼躲在桌子下的别家官员,给青川使了个眼色。
青川会意,当即高声宣布:“在场的官员及其家属,全都给我听清楚了。眼下王妃难产,生死难料,若不幸离去,在场的人中随机抽出五十名给王妃殉葬。”
殉、殉葬?
此言一出,吓得那群权贵面如土色。
而已经签署过协议的杨家和秦家,也再次如临大敌,汗流如瀑。
杨大人和秦大人到底是聪慧,第一时间跪正了,对着菩萨的方向疯狂磕头祈祷道:
“菩萨啊菩萨,求您保佑王妃顺利诞下麟儿,母子平安,母子千万要平安啊……求您,求您了……”
于是乎,在杨家和秦家的带头下,其余的权贵也纷纷从桌子下爬了出来,一个个跪地磕头拜菩萨。
一时,大殿内充斥着祈祷声。
傅玉筝看见这一幕,心头了然,她的镍哥哥是在进行服从性训练。
经过今日刻骨铭心的敲打,西南境内的官员怕是再也不敢挑衅她姐姐了。
王妃之位是彻底坐稳了。
~
夜。
锦衣卫,诏狱。
阴冷潮湿的地下牢房里,刘震天侧身躺在稻草堆上。
顷刻间,妻子、儿子和最疼爱的二女儿全部惨死,这让铁骨铮铮打了一辈子硬仗的汉子也承受不住。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鬓发花白,面部皱纹横生,刘震天仿佛憔悴苍老了十岁。
“苍天啊,你为何待我如此不公?”
这样身败名裂地死去,还不如半个月前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了!
至少王爷还能一辈子念着他的好,善待他的家人。
而非现在这般,一家子被新王妃娘家人折磨至此。
正在刘震天痛苦难耐时,牢房外突然传来隐隐的脚步声。军中多年练出来的警惕,让他神经反射般弹跳起身,以防御的姿势凝神观察外头的动静。
走廊上漆黑一片。
不多时,一盏琉璃灯由远及近,烛光照亮身后的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很是熟悉,竟是镇边王和他的心腹小厮。
“王爷——”
再次见到主公,刘震天立马委屈地痛哭失声,双膝跪地,趴在地上给木邵衡请安。
木邵衡跨进牢门,用琉璃灯照了照刘震天,瞥见他满是怨气的面容,恼火道:
“怎么,刘震天,你还觉得自己委屈?受冤枉了不成?”
“是,卑职不服!”刘震天维持跪地磕头的姿势,嘴里的话却透着军人固有的倔强,“我女儿只是给主公献舞一曲,就算妆容模仿了前王妃,也罪不至死!”
木邵衡冷笑一声:“好一个妆容模仿了前王妃,你难道不知前王妃罪孽深重,被当今圣上亲自下旨杖毙吗?”
“你女儿公然模仿一个罪妇,你妻子怂恿女儿模仿一个罪妇,是何居心?联手为死去的罪妇叫屈?公然挑衅我西南木府的权威?”
就这样,还不该死?
刘震天:……
一脸的震惊。
不是说王爷深爱前王妃吗?怎的一口一个“罪妇”,语气里没有一丝半点的温情?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木邵衡,竟在木邵衡眼底只看到冰冷和恨意,仿佛时隔数年,木邵衡依旧无比憎恨前妻。
绝非他女儿嘴里所言,王爷对月华长公主情根深种。
这里头的反差……
刘震天立马怀疑,自家中了别人的圈套。
“王、王爷,是卑职情报有误,错判了。”刘震天额头开始冒汗。
“情报?哪来的情报?是谁误导你,骗你说本王深爱前王妃的?”木邵衡一脸冰冷地质问刘震天,口里带着满是狠意。
刘震天身子猛地一颤。
在刘震天的记忆里,木邵衡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