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秦扶清喝过醒酒汤,让下人去知会素琴一声,“就说我回来了,一切都好,让她安心睡下吧。”
秦行已经先一步离开,回平阳府去了,府里要指派下人来伺候秦扶清,他却不喜欢外人进自己的屋,只让人在外面伺候,没什么事也别一直在外面,该睡睡,他需要人自会叫人来。
说实话,他这习惯挺小家子气的,一副不适应被人伺候的样子,素阿福没对秦扶清讲,却私下里跟素琴说,让秦扶清早些适应被人伺候,他既然考上状元做了官,将来肯定不缺人伺候,若是传出去一个堂堂状元公身边连个丫鬟仆从都没有,事事亲为,那才叫人笑话呢。
素琴转告秦扶清,秦扶清却道:“为什么不是别人适应我的习惯呢?”
自己做事还能积攒经验,哪怕经验不多也能积少成多。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不习惯被人盯着伺候,有些人连拉屎都要有人在身旁候着。
他一个人待在房中自由自在,爱看书就看书,爱躺着就躺着,爱自言自语就自言自语,怎么爽怎么来。
要是有外人在场,看到状元公私下里是这副模样,估计都要幻灭了。
屏退好意要替他脱衣的下人,秦扶清插上房门,对着铜镜慢条斯理地褪下朝廷发放的进士服,将其展平挂好,明天叫人收拾起来。
进士服不是官服,也就能穿这么几天,等他回乡时,或许可以穿上得瑟得瑟,尤其是那朵金宫花,刚才回来的时候他也没忘记把它给带回来。
东西收拾摆放好,换上中单衣,散开头发,秦扶清悠悠闲闲躺回床上,回味着今天的荣光,慢慢就睡着了。
第二日,秦扶清没有起床,等下人来叫他时,他依旧裹着被子,吩咐下人道:“你去跟管家说,就说我昨夜醉酒染上风寒,不便待客,今日若有人拜访,都推了吧。”
下人大吃一惊:“少爷!您染上风寒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秦扶清服了,赶紧把跑出去的人给叫回来:“回来!我没有真的染上风寒,你照做便是。”
他这是要装病呢,起码要把六皇子的邀约给拒绝掉。
装病要有装病的样子,秦扶清大半天都在屋中待着,看看书,看看窗外的景色。
素琴来他屋中找他玩,他才披上衣服,拿出棋盘和素琴玩五子棋。
“你昨日见到姚子圣没?”
秦扶清摇头,“昨日人太多,没看见他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避着我。”
素琴痴痴地笑,“他是怕了呢。”
“怕什么?”
“怕被人知道与你相识,前几日他来过府里,你我去舅舅家中,他特意告诉管家,说等忙过这段时间再来拜访你,他搬到鸿胪寺去住了,吃住不愁,说也不知道谁从哪听到的他与你相识,求人都求到他那里去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看不见他,他是三甲进士,座位离我极远,我也没特意跑过去找他,他无事便好。”
“阿福叔给忙忘记了,你今日装病不想见客,他才想起来。”
“忙过这几日就好了,我赢了。”
秦扶清黑子落定,赢局已定。
“我看看,”素琴仔细一看,果然没法堵住秦扶清的棋了,她叹气,把白棋扔回去,“我心也浮躁了,本来就下不过你,现在更赢不了。”
“你这人也奇怪,中状元的是你,怎么不见你激动?”
秦扶清把棋盘收拾好,想了想,“那咱们换斗兽棋玩吧,”他可没素琴想的那么厉害,“那天被刺激到失神的难道不是我吗?我当然也激动,不过那股劲已经过去差不多了。”
现在秦扶清要面对的可是大麻烦,如何像苏之问一样逃离政治旋涡,这是个技术活。
见秦扶清如此淡定,素琴只好打起精神继续陪他玩。
就在这时,素阿福慌里慌张跑来,手里拿着两张拜帖,这两份拜帖无论如何他都拿不定主意推拒。
一份是长公主派人送来的,一份是六皇子派人送来的。
秦扶清左看看右看看,“你和他们说我染上风寒了没?”
“说了呀,可人家说宴席时间还早,到那时少爷您的病早该好了,还问要不要请太医给您看看。”
秦扶清挠挠头,这些人是不是有备而来啊?真把他给拿捏住了。
他当真无奈,难道退无可退了吗?
秦扶清把拜帖推到一边,问素琴道:“府里有没有偏僻的院子?有的话收拾一处出来,找几个患过天花的下人来。”
素琴满脸疑问:“你又要做什么?”
哪怕见多了秦扶清的奇思妙想,她还是跟不上秦扶清的脑回路。
秦扶清笑笑:“考试都考完了,尘埃落定,该拿到的成绩也拿到了,接下来我想做一些早就想做的事情。”
得知他马上要感染天花,素琴和素阿福都快吓疯了。
“你是不是真的哪里不舒服,你染上天花了?”